绿玉道:“还有比这更奇的,我当时故意撞了香草一下,你们猜,从她身上掉出什么来了?”

几个丫头皆好奇问道:“掉出什么来?快说!”

若谖也恹恹道:“别卖关子了。”

绿玉见她精神萎靡,似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暗悔自己不该不知轻重,这个时候还开玩笑,忙道:“从她身上掉下一副赤金的镯子来。”

众人皆目瞪口呆:“她怎么会有赤金手镯?”

若谖道:“定是旺财送她的。”

红香道:“奴婢不信!旺财那么吝啬之人,怎会轻易送香草这么贵重的礼物?”

若谖意味深长地笑道:“如果香草已经是他的人了,他送她金手镯算不算轻易呢?”

素衣素来就不是个敏慧的女孩,一直默不做声听她们说话,这时忍不住插嘴道:“奴婢可是越听越糊涂了,香草既然那么厌恶旺财,又怎肯委身与他?”

若谖看了一眼子辰道:“这就绕到刚才辰哥哥说的幕后指使了。”

子辰接过她的话道:“香草与旺财接近,完全听命与她小姐凝烟。

凝烟肯定是听到妹妹得了七日风正在吃药,认为这是个下毒药的绝佳时机。

但自从前几日凝烟主仆二人借着订婚宴闹出许多事后,老夫人下了死令,不得让她主仆二人随意进出我们方府,她要下毒只得假借他人之手。

可方府有谁会帮一个心思狠辣、扫地出门的庶小姐?

凝烟左思右想,物色来物色去,相中了旺财,旺财在她眼里就是一条狗,只要有条栓狗的狗绳就能很好的控制他,而这条狗绳就是香草。

至于她怎样利用香草使旺财替她卖命,这要问旺财才知道。”

红香费解:“香草并不是个随便的姑娘,她怎会那么荒唐为了帮她小姐,竟然对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献身?”

若谖嗤笑:“香草对凝烟没那么忠心,为人也并不傻,她之所以肯那么做,是两人有交易。”

众丫头问:“什么交易?”

若谖道:“你们忘了,她一心想嫁的人是家祥,而家祥娶的人却是晓琴,凝烟一定是向她许诺,帮她除去晓琴,玉成她和家祥,所以她才做这么大的牺牲。”

琥珀忿忿道:“说来说去香草还是傻!家祥不过是个人渣,嫁给他无异于跳火坑!”

若谖叹道:“自古多情女子负心郎,她痴心错付,自己却执迷不悟,等我大好了,找机会劝劝她。”忽而一笑,道:“我明白晓琴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对我的态度。”

众人都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若谖道:“晓琴看见香草与旺财在一起,肯定误以为香草中意的人是旺财,而非家祥,故认为我之前在骗她,是为了利用她。”

绿玉不平道:“好心当做驴肝肺!”

若谖道:“可我们也不能撇下她不管,绿玉,你若还有机会与晓琴见面,告诉她,若家祥给她吃药,记得把药拿去叫大夫看过再吃,余者不要多说。”

绿玉应道:“奴婢记住了。”

若谖道:“现在我们必须找个理由,把旺财抓起来审审,他是如何下的毒,下的是何种毒。”

子辰道:“这个不难,我听人说过旺财父母早亡,家贫才自卖为奴进的方府,他哪来的钱给香草买金手镯,只这一条就能抓了他来审问。”

若谖听了大有道理:“事不宜迟,现就带人抓他个措手不及。”

子辰道:“妹妹好生养着,这事交给我。”说罢起身离去。

若谖用了半天的脑子,已是力尽神危,琥珀与绿玉忙服侍她进卧房。

琥珀为她卸去钗环,将发髻拆了,好睡觉,无意中弄痛了若谖头皮上被青梅用梳子的尖齿划破的伤口,先前一闪而过的猜测这一刻变的清晰无比,怔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琥珀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只得劝道:“小姐且放宽心,辰公子这一去审理旺财下的什么毒,说不定连解药方子都审出来了。”

若谖转身看着她道:“我终于知道青梅是怎样下的毒了。”

琥珀忙问:“她是怎样下的毒?”

若谖却道:“你现在就去请长安最好的戏班,演一出这么样的戏,明儿正午之前去平恩侯府表演。”

琥珀跟随若谖身边,比先前精明许多,听完她讲述的那场戏的梗概,便明白过来,感慨道:“青梅可算是费尽心机,无所不用其极。”服侍若谖睡下,便出门按小姐说的去安排了。

晓琴脚步飞快回到芷晴院,一进院门就见凝烟倚在走廊的栏杆上磕瓜子,不禁脚步一顿,心想,之前受若谖挑唆,也没跟这家里任何人处关系,弄得人嫌狗不爱的。

现在既已经看清若谖的真面目,就不能再像以前对待凝烟一家了,毕竟,这才是自己以后生活的地方。

打定主意,晓琴主动示好道:“姑娘,外面风大,当心吹病了。”

凝烟待理不理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是窃喜,要不是自己耍心机从自己房间的窗户故意摇晃着树枝敲打晓琴的窗户,晓琴又怎会发现香草与旺财之间的“奸情”?态度又怎会转变,成为自己控制的一颗棋子?

只不知旺财那么急找香草所为何事?香草怎么还没回来?

香草走到离芷晴院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自从晓琴嫁过来之后,为了避嫌不激怒她,她与家祥好几天都没说过一句话了。

有时她想与家祥来个深情对望都成了奢侈,只能躲在外面偷偷与家祥见上一面。

等了许久,才见家祥出现在巷子拐角处,香草忙迎了上去,对他道:“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不远处的丛林里。

家祥四下看了看,一把抱住香草一顿乱亲,嘴里心肝儿肉的乱叫,道:“可把我想坏了!”

说着动手解她的衣赏。

香草用力推开他,委屈道:“这般偷偷摸摸算什么?你什么时候把那贱人赶出家门?”

家祥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当我不想?凝烟的计划是给她喂食绝育之药让她喝了,再以七出之罪里的无所出休了她,可现在她对我们一家戒心都很重,没机会下手。”

家祥想了想,道:“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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