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轻易的，不过只说了两句话，就失去先机和主动，接下来的谈话，只能掌握在别人的节奏中。
沐清晨在心底重重叹出一口气，若今天坐在这里的人是付哥，她连一个眼神都不敢乱飘，此时面对嫂子，倒是轮到她做张做乔。
这样一个人，怎么斗得过精明如付哥的老公？还不是注定一生都要被他牵制。
强势的出身和绵软的性格都是她的硬伤，说的直白些，一个没脑子又有好家世的女人，利用完了，下场可能真的不会好。以她此时的年纪看，她还能坐稳付太太的位置，可见，已经是付哥对她手下留情了。
这样的性格，付哥的事，她未必知道很多，也未必能有别的渠道打探付哥的事。怪不得柳元儿的存在直到现在她才发觉，怪不得付哥会默许昨天她跟柳元儿的匆匆一见，多半是也懒得再瞒着这事儿吧。
想到这里，沐清晨就放弃了打探。
“嫂子，你既然知道我跟舒总的关系，就该也知道我们和付哥的关系，很多事，没有付哥授意，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她抱歉的笑一笑，没必要再绕弯子，话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清晨，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怪不得连付哥都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话，让沐清晨硬生生将就要抬起的腿又死死拖了回来。
什么意思？她可是舒景同的人！
她皱着眉头打量眼前这个嘴角含笑却神态落寞的女人，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猜测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除了柔弱和伤感，她丝毫感觉不到对方的敌意，显然这句话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说不定只是付哥偶尔提起自己的时候顺口夸过那么一两次。
可嫂子这样的话，她却不能置之不理，任她再继续说下去，不管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被付哥听见，可能都会给她和舒景同带来不一样的灾难。
再想逃避再不想掺和，和嫂子的这一场对话，也不得不进行下去了。
重重叹出一口气，她开口：“嫂子，很多事，你可能都误会了。”
付太太摇摇头，示意她并没有误会，自嘲的说道：“别人从来不会跟我说付哥的事，只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会敷衍，防我如洪水猛兽。只有你，会直接告诉我你不能说。”
随着说话，她眼光一亮，顿了顿，再次开口就带了央求：“清晨，也许你只是不屑于说谎，可对我来说，已经是善意了。”
这句话说完，眼中已然存了泪花。
沐清晨心头一软，谁又能知道，付哥的妻子，会软弱至此。
“嫂子……”她想劝，却又无从开口。
对方抬一抬头，硬生生将那抹泪光逼回去。
“别叫我嫂子，有了柳元儿，我很快就不是嫂子了。我叫方媛，你喊我方姐吧。”
还是带着不重的陕西口音，可听在沐清晨耳中却极为震撼。方媛和柳元，除了温婉贤淑的气质，就连名字，都透着相似。付哥，真的是移情别恋吗？
她试探着问道：“你，想离婚？”
“想，也不想，我也不知道，要是没有柳元儿就好了。”方媛叹出一口气，又摇摇头：“没有她，还会有别人。”
“那，付哥呢，他想离婚吗？”
“他？”嘲讽一下子就溢出口：“哼，婚姻对他来说，是很有利的工具，他怎么可能会想离婚？他巴不得我就这么吃了哑巴亏呢！”
“可你，也并不想离婚。”沐清晨微微摇头，继续道：“你若是想离婚，都不会来找我。你潜意识里认为，我的想法就是柳元儿的想法，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肯下功夫了解对手，本身就说明你并不打算离婚，不想把自己孩子的父亲拱手相让。方姐，换我来问你，你很爱付哥吧？”
方媛有瞬间的愣怔，继而呵呵一笑，这一笑，眉眼间的郁郁之色倒是散了一半。
“你倒是诡辩，让我都忍不住要怀疑，你是要替付哥当说客。”
沐清晨点点头，她特意提到孩子，就是在委婉的提醒方媛。可她话锋一转，语气中也填了无奈：“可是你们不离婚，对柳元儿，又何尝公道呢？”
果然，随着她提起柳元儿的难处，方媛的声音也跟着尖锐起来：“你是说，她希望付哥离婚？付哥怎么可能听她的！”
“我不知道她希不希望付哥离婚，我只知道我，不会一直留在舒总身边。”
“为什么？”方媛有些不可思议，下意识的问出口之后，又了然的问：“你和舒总在一起，是为了钱吧？”
问句，却是满满的肯定。
见过直爽的，可真的是没见过这么直爽的，说气话来丝毫不加掩饰，也丝毫不顾及对方的感受。
唉，沐清晨已经数不清自己这一会儿到底叹了多少气。
“嫂子，我和舒总从小就认识，我们之间，多的是阴差阳错，很多事，到了今天早已没法计算对错。就算有打小的情分在，可我也知道早晚会有分开的一天。我不会破坏他的家庭，若他有一天真的离婚，一定是因为他们夫妻之间出了问题，绝不能是因为我。”
“夫妻之间出了问题……”方媛喃喃着，似乎从这句话中有所了悟一样。
“嫂子，你只看到了柳元儿的存在，可你没看到付哥对你的维护吧？昨天舒总为了这个竞标，彻夜未眠的准备资料，一整天都不许我离开他的视线。付哥若是不把柳元儿放在这里，你觉得，会不会有人去打扰你，和孩子？”
沐清晨说的一本正经，表情中透着少有的严肃。前半句她说的是实话，若是嫂子背后跟付哥聊起此时的对话，她也希望舒景同的努力能给付哥留下好印象。后半句，凭的是自己的一点点猜测。
原本她以为不让她出门是防她，可经过昨夜，她也能知道，舒景同防了常总防了席世，却并未防她。
她看到的数字，足以让人为之铤而走险，足以让这个标所涉及到的目标人物们重视起安全问题，尤其是身边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