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

李戬忽然从梦中惊醒,有人进了他房间!

他迅速从床上坐起。

却听到进入房间的人一声嗤笑。

李戬的脸在夜色中变得滚烫起来,他已经知道进门的人是李承天。

李承天像是夜色中看见了李戬不太好的脸色,嗤笑的意味更浓了:“幸好,你在我把刀子放在你脖子上前,终是醒了。”

李戬听得出来他语气中得嘲讽,却不生气,他只想迫切的想知道下面的计划。

李戬光着脚从床榻上踩下:“前辈,接下来我要怎么办?”

他站立了一会,没有人回话,只听到有个人在屋里缓缓踱步的声音。李戬的眼睛努力适应了黑暗,已经能分辨出来李承天模糊的身影。

李戬仔细辨认一会之后,不由得更加吃惊,李承天好像完全能夜间视物一样,游刃有余的走在这个房间里,手指划过房间里家具的线条。

他完美的避开了房间里的所有的障碍物。

“是不是很惊讶我能在黑暗中视物?”李承天不理会李戬的迫切,像逗弄起小孩子一样,缓缓的把话里的钩子抛了出去。

李戬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不由得下意识的点点头。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点头李承天有没有看到,刚想开口应答。李承天便接口说道:“你不用说话,我看得见你点头的。”

李承天很快又自顾自的说道:“你要是在黑暗中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你也很快就能在黑暗中看见东西了,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李承天如同孩子一样的语调让李戬心生异样,要不是因为进来的这个人武功非同一般,他几乎都要认为这是有人在假扮李承天了。

“你不肯的,谁会想在无边的黑暗中生活呢?”不等李戬回答,李承天先自问自答了起来。

李戬只急急问道:“我要怎么做?”

李承天轻描淡写的语气上蒙上一层血色的轻纱:“杀了算了,这个游戏我有点腻了。”

李戬小心翼翼的重复他的话:“杀了?”

明明把人玩死才是你的终究目标吧。

李承天沿着木桌边缘游走的手指停了下来:“那个唐不言,总让我觉得不安,也一起杀了吧。”

李戬心猛的一沉,杀人他不陌生,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去杀一个无辜的女人。

“怎么?又开始心慈手软了?又想要做名门正派了?”李承天的手指又恢复了病态的游走。

李戬沉声道:“不杀她不行吗?她都不会武功。”

“你以为女人最可怕的是武功吗?不是的,女人最可怕的是眼泪,她的眼泪会征服很多会武功的男人,这些男人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命都献祭给她。”夜晚的李承天格外感性。

“我要你杀她,不单单是她令我有些不安心的感觉,我虽然讨厌这种感觉,但更因为她是李成蹊的软肋,我要看着她死,看着李成蹊痛苦。”

“三年前你为什么召回了去追杀云盖雪的人?”李戬忽然跳问道。

“我并没有召回,我只是派了新的人出来杀云盖雪。”李承天说。

李戬格外疑惑,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半晌之后,他长大了嘴巴,指着自己问道:“你说的,是我?”

李承天拍拍手:“猜对了。”

“所以你让我受伤,让师傅带着我来玄奇山讨要乌珊,都是为了让我去杀云盖雪?”

“你可以这么说。”李承天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闲适的坐下了。

李戬有点怒气:“可你明知道我打不过云盖雪。”

“我不是告诉你怎么打败云盖雪了吗?”

“等等。”李戬忽然断句了,他沉默了。

李承天遍跟着他一起沉默。屋子里一片静默。

“你怎么知道云盖雪的弱点?”李戬缓缓问道。

他又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两兄弟?”他眯着眼看隐没在如墨的黑暗中李承天,如同行走在阳间的鬼。

李戬咬着牙说道:“你是云盖雪的幕后操纵者,所以江湖上的人找不到云盖雪,是因为决计没有人会猜到凌绝门要杀的大魔头竟然就藏身在凌绝门里。”

李承天依然不说话。

李戬听的自己的声音在抖:“你为什么要让云盖雪去杀人灭门?”

“没什么,就是不高兴他们在我面前说道理。道貌岸然,满嘴仁义道德,其实如果你把他的心挖出来,都是黑的。”

“那么多门派,那么多人,就为了你不高兴么?”李戬不可思议的问他。

“那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把他们都杀了之后,一统江湖,以后你不光是凌绝门的帮主,更是武林盟主,你,不想要吗?”

李承天的声音中带着浓厚的引诱的味道,一双眼睛透出淡淡的血光。

李戬的眼皮忽然变得沉重。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的虚无,这整个房间处于一片混沌之中,黑夜如同污泥的泥泞,李承天真的如一个厉鬼一般拖着长长的尾巴,将那粗壮的尾巴盘到他身上,在他的耳边呢喃道:“杀了她,这一切就都是你的了。你不想出人头地吗?你不想得到最好的武功吗?”

李戬感觉自己逐渐陷入这无尽的泥泞之中,他喃喃自语重复李承天的话:“出人头地……最好的武功……”

李戬终于说出那句:“杀了她。”

李戬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倾倒了。

随后,他重重的倒在地上。

李承天就站在窗户旁边,看着晕倒之后的李戬。

他轻轻推开了窗户,月光撒进来,他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玄奇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

唐不言猛的从床上醒过来。

她猛的坐起来,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气,仿佛被什么掐住了喉咙,大口的呼吸着才能让她的肺重新活动起来。

是什么,她分明感觉到,刚刚有人要杀她。

她紧张的摸摸脖子,脖子上什么都没有。以至于,她醒来以后,明显感觉到痛觉都降低了。

她开始看四周的环境,她现在已经不在水牢之中,而是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瞬间露出失望的表情来,没有任何变化,她只是换了一个牢房而已。

牢房的柱子端端正正的一排竖在她前面。

她往左边看,果然,那里端坐着长大之后,面无表情,黑化后的云盖雪。

她往右边看,那里有个面带恐惧的孩子,他的身体在不可遏制的恐惧中微微颤抖,唐不言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李承天正缓缓走入他的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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