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保住郑家?为了郑娘子?”范小学士悄悄瞅他,感动着又猜疑,“你是在吃醋?

“闭嘴——!”他忍着没动手。无论如何赵若愚是不可能向郑家求亲了,“赵若愚,太上皇为他说话。他中榜之后反而就不足为虑了。所以不能让他和郑家联姻。他会拖累郑家。”

“别看赵公子是宗亲,但他是一路考上来的。他的能耐全看他这一次能不能高中。那怕是中了前十名都是显不了他的本事。别人只以为是对宗亲的恩典。他的前程艰难着呢!”郑归音坐车住进了报恩寺,不用打听宫里的消息都能猜到他在宫中的遭遇,她待要请郑大公子找地方按宴请一回赵若愚,细说说那“天意从来高难问”的殿试试题,想想又叫了回来,叹笑道:”算了。他说过出宫就来求亲。这是一定不成的。他性子高傲。我们还是避开。当不知道罢。“

丫头们连忙应了,她看着仆妇们在白象院里收拾布置,突然又疑惑着:“最近在船上没看到他写文章是不是?”

他不在意那试题,没打算考前多写写?

“是,二娘子。赵公子一直在画画。读书。”嫣浓悄悄说了,“是画娘子你的画像。”

她愕然后,微有些脸红更多的却是震惊:“他应该知道这一回殿试于他太重要。却这样不经心?难道——是我太小看他了?“她沉吟着,“还是叫人去打听打听,问问他出宫后的动静吧。”

“说吧,你给官家出什么馊主意?怎么官家会提让她做我的妾?”傅映风还在宫里僻静处骂着范文存,“你小子为了做内库官连我也出卖是不是?还有,去年的时候公主不过是被诊了一次。就有流言出了宫。外面人人都说公主不能生育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流言。”范小学士顾左右而言他,眨着眼,“诊了也不只一回。上两月太上皇还把他最宠信的告老御医从泉州召了回来反复诊了。要不是这样,官家怎么可能有纳妾这一问?”

“这事听着还是不妥当。公主的身体从小并没见有病……”

“听说是女病。月例三四个月才来一次。以往瞧了只当是胎里带来的血虚(贫血),年年吃些食补的方子。没有开药……”他们两个大男人说着女人的月例,免不了躲躲闪闪站在宫中小西湖湖畔竹林松墙下小声。

湖水一**推远,近畔的游船上,嘉国长公主的声音也同样冷冷淡淡,心腹女官悄步进舱在公主耳边低语后,她看向了刚刚上船的小潘氏问道:

“官家方才在钟美堂提起的郑氏,是谁?”

“公主……”小潘氏一脸委屈激愤,她也是听说了这件事,上船前还特意去见过了未来驸马。傅映风就在湖岸边,还在皱眉和范小学士说公主的病,这小子知道的也不多。八卦却是说个不停:“听说御医一确诊。太后就先请了罪。公主养在她的跟前。怎么得了这样的病她却不知道?”

“带陪藤的主意是太后出的?”

“不但是这个。听说李贺的事也是太后让吴国舅府的人去查个了底朝天。否则他在边军里的事你帮着擦了屁股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

“他自己蠢。”

“……是太后一心要补偿公主。查出端倪了。他不就索性先认了?太后一定要替公主挑个有前程的驸马。我和你说,这回娶公主不比以往。和上回也不一样。太上皇在的时候是一定护着你,你想谋个六部尚书的朝参官也不是难事。就算是太上皇不在了。太后只要在就得保着你的前程。那怕你谋反呢,最多也是个流配。不会抄家。也不会连累我们几家,你说是不是好事?”

“……你觉得我有必要谋反?有必要得这个恩典?”他忍着没踹过去,这小子一脸的羡慕还在唠叨,“娶公主你还能纳妾,反正不缺人替你生。你这张小白脸就这样好看?”

眼看着这小子的手就要摸到他脸上来,傅映风四处看看,决定就在这里臭揍他一顿,范文存突然又用手肘用力撞着他的肚子,小小声地道:“美人过来了!你将来的美妾在看你……”

他不耐烦一看,是小潘氏。

她一身市井小子的装束,女扮男装,沿宫中小西湖下树荫款款而来。

她头扎懒髻,一身青衣短打,手里提着个大食盒子刚从一家铺子里走出来。,看起来就是临安街头大府里出来跑腿的仆从。

她脸眉目如洗,俊秀非常,侧目间,当真是楚腰纤细,娇如扶柳。

宫里的小西湖畔每逢各殿游湖时,会有无数的摊铺楼馆平地而起。人烟如织,车马船驴络绎不绝。宫人小宦们扮作了民间的男女,买卖货品游走湖边,放风筝演百戏。湖上富家小船一放就是好几百条。这就是为了让宫里和城外的真西湖一模一样。

宫中小西湖是皇上为了尽孝,为太上皇开挖的人工湖。

她走近时,范小学士嘻嘻笑着,就算和她从小就认识,并不便在这里开口多说。她止步瞟了傅映风一眼,微红了脸施礼,提着盒子转身走了。

范小学士还觉得失望,就见得腰身款摆之间,她的纤长手指抬起,不经间就在柳枝间绕了一圈。在树枝上,她系下一只红宫绸裁成的银钩燕角小春幡。

在花间系春幡,本就是女儿家春季踏青时的风俗。

“快————!你快去捡,这不就是给你的!?”范小学士唯恐天下不乱,玩命地撺掇着。傅映风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他看到柳梢春幡,莫名就想起了郑归音见过他母亲后得到的见面礼——那枚白玉缕刻春幡。

他突然又想起,她今日在马车上和他争吵时,他竟然没空仔细去看,她发髻间是不是插着那枚玉幡?

“喂,你等等我——”范小学士暗骂他不解风情,只能追着去了,只埋怨着,“怎么连这等雅趣也不知!?你往年里这个时候哪天没有被美人塞几个春幡?唐菲菲天天对你唱‘春已归来,看美人头上,袅袅春幡’,我也没见你恼……”

他一路唱着追上去了,小潘氏听得身后的动静,愕然回首。却只见他们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柳绿梢头,空余她那轻红如花的春幡随风荡动。

羞愤间,她含泪上船回了嘉国长公主的画舫。

“公主——”

宫女环立,嘉国长公主早在就窗里远远看到了这一幕。不等小潘氏回答,又问:“官家方才在钟美堂提起的郑氏,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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