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翠园里的卢四夫人也头痛此事。她含笑劝卢举文,道:“你知道,唐菲菲最嫉妒侬秋声。谁要是给她个机会盖过侬秋声。她连亲生父母恐怕都会卖了,更何况是你。”

郑锦文劝她,让她去考个教坊式的琵琶班头。京城里的第一琵琶手舍她其谁?

“这不就是正中她的心?”

卢四夫人看得开,隐晦示意着,唐菲菲和郑锦文也不过是利益相交罢了,算不得什么奸情恋热。但被抛弃的卢举文可是越想越怒。没有他卢举文,她还想考进教坊司?

这是做梦!

“七姐!张相公已经告老,我还忌他郑锦文吗?”他怒冲冲转身就离开了。卢四夫人没拦着,程飞鹏倒是一头进来问道:“举文那脾气,又生什么气了?我听说是为了唐菲菲?”

连他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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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菲菲这几天闭门谢客没出场子,京城各府女眷饮宴亦是如此。有夫人差人到瓦子里召她去府里弹唱献艺,她也称病谢绝了。

一日,她正关门练习备战宫试,突然听说有无赖打砸了歌馆在闹事,她冷笑道:“谁不知这几个人!平常在卢府二管事武赖子的门下讨几口乘饭吃。以前哪里敢在我这里闹事!”

不过是听说了卢举文恼了她,这些狗腿子就来生事了!

“让妈妈放心。来人,备轿。我去张相公府上。”

宰相府是陛下赏的宅邸,陛下半点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张相公一家子已经差了人出城远出一百里路准备前路,几位公子们却还在家里呢。因着张娘娘在位,府里进出的门生故吏,仍是络绎不绝。

她坐着小轿进了宰相府的角门,找了府里的幕客郑锦文诉苦,没半个时辰,京城郑家、丁家、张家名下的几十家货栈、船行里就热闹起来,他们一伙子伴当一起出城。

来到城外瓦子,他们把乐燕歌馆闹事的无赖痛打了一顿。第二天,卢家狗腿来报仇,张宰相府管事丁家遭了事。丁家名下在运河边的四座茶馆都被同时砸了。

丁大管事不干了找了张家的公子们哭诉,公子们和狗头军师郑锦文一商量,便是汤少夫人也得了信。寇夫人如今也没说什么。

一声吆喝,郑家、丁家、张家、汤家、寇家的伙计们坐上几十船到了北门内白洋池边,直接撞开了卢家二管事武赖子的榻房仓库,打伤了上百的伙计。把里面价值二万多贯的货物推到了池水里。毁了个干净后扬长而去。

“这是抢劫!这是大盗!”武赖子的大名武书香,是卢参政同母三弟的亲信人。是身边跟着出来的提书袋小厮。他十多年哪里吃过这样的亏,立时大怒求了少公子。

卢家一个贴子送到了步军司衙门。要抓大盗。

偏偏张相府上,丁大管事的侄子正补了马军司衙门里的小都头,哪里怕这个。商量着要在白洋池边把武家的仓库全烧了,

临安府衙里的大皇子早有准备,带着衙役、巡丁们来坐镇了:

“虽然是白洋池边,不会起大火。但京城之地岂能出这样的事。两边都拘起来,各打五十板子关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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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这样是不行的。”卢四夫人得了消息,在耸翠园笑着,摇头没答应出面和卢参政说,反是劝着丈夫和几位卢家公子:“二叔必定要骂的。还是看乔宅吧。”郑归音也在报恩寺里对郑锦文笑道:“何必去烦张相公?还是看乔宅吧。”

“成,看在你上回去宫宴。还献诗给张娘娘,我就信了你这一回。”郑锦文大笑着。

她一听这事就沮丧,没好气地瞪他:“张娘娘她故意为难我!好在我早有准备,提前就写了。找人为我修改了好几回。”

不论是文德院里的老尼师还是张干娘,都提醒过在宫宴上献诗献词是最常见的事,张干娘还说:“范文存为何最得宠爱,一则学问做好的。诗也写得好。二则善于揣摩圣意,三则官家最喜欢他的诗。但不是他写得最好,而是他不擅长写小词,是官家一手教出来的。”

所以她完全不怕献丑。绝不能让范文存专丑在前。

“但你先应付傅映风吧。”郑锦文瞅着她,教训着他眼中的傻瓜二妹,“你得有个数,他要是顺着官家娶你做妾。他半点坏处没有。我们家也没坏处。只有你——公主做正妻。你这辈子就是妾!那怕为你弄个国夫人的一品诰命了。妾就是妾!那怕你是宠妾呢,想想蜀国长公主被驸马宠妾气死后,他们的下场?”

驸马流放,宠妾转手就能被卖掉。犯得着去气死公主吗?

“我难道不知道?再说,嘉国长公主对付赵慧儿的手腕在呢。谁会以为她是贤良淑德?”

她叨叨着,送了郑锦文离开,外面傅映风便正好叫丁良来求见了。

这回她想了想,叫人放了帘子,在外厅见了他。丁良一进白象院的大门就觉得气氛变了。往日就郑娘子就算在是帘后,那欢喜的神情却是扑面而来。如今,她客气依旧,就是太冷淡了些。

“……二娘子。公子叫小的来问,上回文书盒里送的私商名单过来。可是收好了?”

“承他的情。收好了。和你们家公子说,郑家必不忘的。”

“……”

丁良暗暗叫着不妙,陪笑着,“前几天清明,公子在家里忙着祭祖。过几天空下来了。叫人抄了前几回女官们来面试的试题,请了一位退职出宫的掌仪司老女官。就住在玉壶御园的附近庄子里。问二娘子可要去拜往一回?公子也盼着郑娘子进宫里能顺顺利利,得个有脸面的女官职位。”

“……难得他这样说。”她是早有准备要拒绝了的,只是也没料到他这样贴心,明说了帮着她进宫,出了一会儿神她还是摇头了,“罢了,和你们公子说。暂时不再见了。免得官家知道我们私下来往。以为我有意为妾。”

“……是。我们公子也是这样说,”

丁良听得心惊,二娘子嘴上说得好听是暂时不见,但等参选三轮过了定了进宫难道她还愿意见?更不可能了。他陪笑着:“|只是还有一桩事。过几天,四月十五结夏斋日里圣驾也要出宫敬香。宫里道观里有位慕容皇贵太妃,本来是韦太皇太后身边的老姐妹。如今也有八十。这次也要随圣驾出宫来进香。公子正掌着出行帐子安排的事,二娘子要是想向皇贵太妃请教一二。倒也方便。”

“……”

你们公子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子。她暗暗叹着,依旧没答应,含笑叫逢紫重重赏了,“和你们公子说,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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