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傅九在衙门里想了七八个招,都觉得不够凶狠,不能叫郑二娘子知道他的脾气有多不好。只是问了齐武和陈安:“林御医那天去了清风阁给赵慧儿娘子和公主诊脉?没错?”

“是,大人,小的查清了。”

“他这几天住在哪里,查清楚了?”

退职回泉州城又来了京城的林御医,他和郑娘子那就是蛇鼠一窝!

“赵若愚这几天在东宫?”

“大人,赵大人每天都在灵山寺里。”

“……”他点了点头,赵若愚忙着他老娘的事,应该还能没有掺合进来。

“他还没有纳妾?”他很是关心地问着。陈武哧的一声笑出来被瞪了,齐安镇定回答道:“大人,也许是罗姑娘和汪娘子都是美貌又情深,赵大人还没决定先纳哪一位。”

“……说得有理。”他笑了。陈武佩服地看着齐安。

天武衙门外的长街里,三衙禁军人来人往,因为不远的御道上寺门前虬松高耸,豆保母牵着四公子,陪着两位夫人来了灵山寺。

府里大公子确实还没有纳妾的动静,家仆们都在忙着中元节的事。

园林景致如画,她怀里收着那封要给郑娘子的信。打算等她来的时候亲自交付。赵若愚头束玉冠,烟灰大凉衫束着银带,他陪着母亲看定了摆宴的地方,又陪着在园径阴影处散步,不时就遇上宗亲夫人们。

于夫人悄悄告诉他:“贴子我已经叫人送给了张夫人。她必是要来的。郑娘子也回了话。也是要来的。你放心。”

“多谢母亲。”

“听说——东宫妃要见她?”于夫人与有荣焉。

“……还说不定。”他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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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本宫去灵山寺,召见那姓郑的走狗给她几分体面——!?”

一听这消息,王凤娘十二万个不愿意,立时就怀疑太子起了纳侧妃的心。

“赵若愚——这小子不会是要卖了未婚妻来求官吧?”她冷笑着,这种小人可别想骗过她!

赵若愚确实向东宫举荐了郑二娘子。但不是做侧妃。

正所谓牵一发动全身,东宫奉太上皇的旨送香火钱到了灵山寺。到底在静室里召了赵若愚,诧异道:“晦文,孤手里可是无一人能与范文存争这个内库官。岳父那边又急催着此事。所以孤左思右想,只能推荐平宁侯府的程青云——”

“殿下不需着急。再等等德寿宫选女的消息吧。若是方便——”他终于是顿了顿,“若是方便还要请太子妃见见郑娘子才好。臣家中正要在灵山寺摆个素宴。太子妃听说也是要在中元节进香的。”

“……你就一定认为她能得这个差使?”他左思右想,一咬牙,“也罢!与其等父皇立了新皇后,不如孤暂时和张娘娘联手!”

“还有,还请殿下与傅大人见一见。”

“……”东宫叹气,“再如何,孤和大哥都是同母所生。孤明白。”

庆王和他是同母原配嫡子。若是新皇后生了新嫡子就大不一样了。

东宫太子妃走在恭王府院子里,仔细在看着婆子们准备烧包。是给娘家伯父祭灵的冥钱金泊烧包,还打发了内侍去知会丈夫,中元节到灵山寺来接她。

历来的旧例,宗亲女眷们在灵山寺祭过灵,夫妻情份好的国公、伯公们会来接着夫人一起坐船去游湖游河。除了过节看佛灯,东宫应该还能与各府的宗亲王公遇上,拉拢一二。

但内侍倒把东宫的话带了回来:

“娘娘,东宫说娘娘要是去灵山寺,到时候除了去于夫人家的宴上坐坐。还是多和郑家娘子说两句话。”

“……不行!赵若愚家倒也罢了!父亲和叔父写信来让本宫示好于他。于氏又是隆义伯夫人的干女儿。”她冷笑,心里知道于氏只是个家伎出身,但她生的儿子有能耐不是?这她能忍。但郑娘子算是个什么东西?

“去和太子说,除非叫张淑真把她城南附近包下来的行人庵让出来给我作歇处,否则这事没得商量!”

王凤娘越想越笑了起来,“别看她现在是宠妃主持宫务。要是太后又立了女官做皇后,她算什么?”

东宫听了这回话,气得七窍生烟:“去和太子妃说——”他生生忍住了,打算回府亲自和她说,立了新皇后真正不妙的是他这个东宫!

赵若愚留在灵山寺,暗汉着东宫的女人运好坏掺半。有了太子妃就有了兵权做靠山,但有了太子妃也容易闯祸出事。

“若愚,这里来——”母亲在唤他。他要在女眷们说话的时候站远些,避开宗女年轻堂姐妹们,更要避开宗妇里的各位年轻嫂子、小弟媳妇,但他又要在只有老太太们的时候走近些,方便被于夫人叫过去拜见哪位亲戚伯母。

灵山寺里都是宗亲,她们眼中的赵从俊正妻只有于氏。罗姨娘早就被压得没有了气势。一路安安静静。

于夫人是伯爵府上不得宠的家伎出身,本就不是硬气的人,只要罗氏好说话她便也请了罗姨娘一起,带了四公子去大殿上拜佛。

“让他和兄弟们一起玩。”殿上的小孩子们也都是姓赵,罗姨娘没有不愿意的。反而和于夫人处得一团和气。

赵若愚只盼着家里安宁,四郎能平平安安长大,母亲不要终日落泪。如今见得罗姨娘终于消停了,也是暂时放心。

宗亲摆宴时有贵人要来,他亲自到了包下的院子里一一看着家仆们擦拭桌几茶具,清点金银器皿。就见得豆保母被于夫人看重,在安排府里的人手。

他冷眼看了一会儿,看出她能干谨慎,不是母亲为了罗姨娘的面子故意让她充这个差事。四郎身边有这个人自然是极好的。

待得她空下来,他到底还是召了她过来再提醒了一句:

“你的信,我没交给郑娘子,是因为我揣测她未必就不知道信上说什么。”

“……是,大公子。”豆保母一惊,转眼就明白了,“这是她生父写过来的信。郑娘子也许是明白的。毕竟父女联心。”

“……”最后一句那就未必。赵公子早猜到是郑归音生父从北边写过来的信。他没接话,只问,“你看过信?”

“没看过。但来的时候猜的。”她并不隐瞒,“应该是想见她一面。”

“见她?”赵若愚一惊,“他来了南边?”

“不。”她摇头着,“应该是在江那面的金国。”

他想见见女儿?叫她过去?赵若愚愕然后摇头了:“这信你不要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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