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邵的算哪门子忠烈——?我爹爹和哥哥才是忠烈——!我怎么就不能挤掉她参选?郑娘子还能把皇后挤掉呢!”她含泪叫喊着,“邵家还想出一个娘娘?做梦!”

“……是是是。你说得没错!邵家哪里配再出个娘娘,傅九拿她有用才放在最后一名。随时把她和谢娘子一起除了名!”他苦口婆心地劝,几个堂兄弟都忍不住大笑,赞夸她想出来这样报仇的法子,香兰的母亲也只能拉着她安慰,“我的儿,你爹知道你的孝心,你不要让我再担心了你。”

“好!就算是这样没错,凭什么傅大人先除了我的名——?”她杏眼圆睁,“我不如邵家的女儿?我哪一点不如邵家的——!一定是他看上邵家的女儿了,要不就是收了邵家的贿赂!我要去和郑娘子说!”

眼看着她提裙子就跑,真要叫婆子们备车,她去找水仙巷郑府找郑归音诉苦,把这事闹出来叫傅映风出个丑,“我要叫京城里都知道他收了邵家的礼!”

“你不要胡来——”

“凭什么他说了算?选试是太后主持,他比太后还大吗?郑娘子以前在临安府衙里告过状,我去要去宫门前的来凤楼击鼓喊冤!让官家来评评理——!”

她已经跑到了前院,尉迟家的亲娘哭得不行了,丫头婆子鸡飞狗跳,公子们又笑又骂又急,死活在大门前拦着她,大公子气急骂道:

“你比邵家的更不讲规矩!你用的假名!户籍文书全是伪造的,还行了贿!查出来你还有理了——!?你还告御状,倒不怕官家找傅大人问清了把你丢进临安府衙关起来!全京城都知道你出了这个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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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家闹成了一团,水仙巷的郑娘子却是愁苦着:“我就是觉得谢娘子太难对付了。没有香兰。我恐怕会在宫里出丑。”

但她想了想,傅九能在参选里插一手无论如何都是好事,她也只能苦中作乐。眼前把他特意送来粟子冰吃了就极是欢喜:“你们不知道,我就吃过一回,吕妈妈到了夏天轻易不动手的。”

入了中伏后她搬到了水轩住,眼下还特意叫丫头在面前摆一个高几小圆面四足束腰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整套玉碟子、小碗配小勺子。

她在正正经经吃冰。

她用小碗舀着,她的胃在惊叹吕妈妈的手艺能让人从火焰山直接跳到北海龙宫。她吃第二碗的时候还是口水直流垂涎欲滴的模样,嘴里嚷着,“便是张干娘馋了央她做冰饮,她也是夜里做,我总不好半夜坐在她家里等着吃。这东西也不好捎回来——”

由此更可见,傅九请动吕妈妈特意做了特意送过来的?

“咦?”她想到这里,终于就察觉到傅九送这吃食来别有用意?“他有话知会我?”她捧着冰左看右看,要看出个花样。嫣浓瞧着她那大惊小怪的模样,劝道:

“姑娘,哪有什么事?傅大人只要说一句他要带到城外工地上去吃。吕妈妈不就得为他做一份。他是男人不爱吃这些就送给姑娘了?”

丫头这样说,她一听就吐舌摇头,指着她配齐的碗碟。这可全是仿着吕妈妈身边的食具做的,她道:“还工地上?工地上能有这些?吕妈妈可没这样好说话。她以前在宫里,既不是御厨房的人也不是尚食局的人,便是尚食局的尚宫掌局夫人都吃不到她的手艺。只几个极交好的老女官才知道”

她想了想,仍是没想出这粟子冰有什么用意,那怕是外面有婆子来报:

“姑娘,钱二娘子来了。”

“钱娘子?她不是和卢家那旁支的公子在说亲?人家出力气把她哥哥捞了出来,我听说她娘挺满意这门亲事的。她半点也不打算参选了不是?”

她料着钱二娘子找她不会有什么正经事,“许是亲自来下喜贴子?或是钱二公子的压惊宴请咱们大公子?你请她来水轩里说话就是。”

她贪婪忍着没舔一舔碗边上的奶渣子,假斯文地瞅着丫头们没注意她赶紧再装一碗,嘴里絮絮叨叨还在说傅九突然送来的粟子冰,

“对了,东宫先郭太子妃本来要提拨吕妈妈做东宫宫正的。但郭娘娘病逝就没这事了。她也不愿意来着。”

“东宫宫正?”逢紫从廊上捧着几碟子醋拌凉青菜过来,劝她吃几筷子,听着这消息大是惊异,“姑娘,宫正那不是以后可以升皇后殿殿正的差使?比不上传旨和写字女官。但品级却高。”

“可不是——张干娘说她喜欢瓷器,干的是宫中官窑仓库里清点缺损瓷器的活。那边上不就是堆煤场和烧窑场?整天灰头土脸的。贵人们都不肯去。她就呆了大半辈子了,听说再破的瓷器只要是新烧出来的新花样,她就能挑择着配出来,为了配着食器才做吃食。她也从没想过给官家做。”

“咦——”丫头们都听得吃惊。她包着嘴嘟囔着解释,“因为吃过了她的手艺,任是哪位贵人必定要召见她的。她只肯清清静静作一份,几个好友用着破瓷器一起分享尝尝罢了。”说到这里,她就感叹,“好怪的老太太——”

用吕妈妈的话说,她生来除了面相不好克夫克子不应该选进宫,查出来会连累几位五品老太监、两位七品老押班之外,其他论容貌、论才干、不论论什么她都是有机会做宫妃翻身的。

“就看我愿意不愿意。”吕妈妈淡淡然,“只是我向来与人为善。”

这话让她听了猛打寒战,三伏天生了好几天凉嗖嗖鸡皮疙瘩。论吹牛夸自己和善,吕妈妈做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她什么时候与人为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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