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回不是相亲。是你的事——”范小学士打量她几眼,“我可是为了傅九。你要是害怕就不用来了。”

“我是为了张娘娘。”她笑了。

他不满意,她笑道:“傅九有你这样的兄弟。我忙着自保就好了。”

“倒也没错。算你不糊涂。”他勉强满意后才和她一样埋怨着,“要不是那天东宫来了。我的事就办完了。哪里还要拖上一天,忙到今天半夜出发去接北国国使?”又悄悄说,“对了,趁着今天这样乱,萧诚想和你谈笔生意他想见赵慧儿。”

“不行。”她一口回绝,“就为这事?“

“这是顺带的。你不答应就算了。傅九带了旨音,你没发现。”

她是没发现傅九今日居然又带了旨意,但她在前门停车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

对劲。不但是傅九带了至少二百人的天武官。还有夏逊也带来了五百禁军来了。再加上范文存还带了五百。这阵势总不可能是半夜全出发去接北国使臣?

“不会是废东宫吧?”她忐忑又期盼。

“……你真敢胡想。”范文存想用扇子打她的头。

冯虎揭帘看她下了车,再低声道:“有两千禁军围寺了。”

她深思着:还是逃了算了?

但她昨天晚上叫人递消息给订亲了将来会是嫂子的夏娘子,可是说了:

“我为张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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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士来了。”

寺中依旧是宗亲们一团和乐轻松,来往认得他的家将、管事不少。轻而易举让各宗亲府的家仆们让了路。她依旧是帽纱抚面,嫣浓追过来:“姑娘,张夫人说于夫人那院子里再摆宴也来不及,见一见就好了。是个礼数。”

“我想也是如此。”她一听,郁闷这寺里的女眷们都没离开,宗女宗妇全在。她胆气一壮,打发了两个丫头暂时去青杏院,“你们先去和张干娘说一声。我就过去。”

“姑娘,小学士去的那边全是郡王或是国公品级的宗亲人家了。”逢紫看了看范文存站着的方向又悄悄,“姑娘不问问什么事?”

“放心,你去和张夫人说。我还要去于夫人院子里。没有青杏宴,我也要问问汪孺人。是不是她背后怂恿赵从俊老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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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孺人这几天日日来青杏院,心情却是越来越急。

“母亲,官家召了赵公子陛见,早就是为了郑家收养女的事。若是官家不悦。女儿宁可不做这养女了。”

“……”汪孺人暗忖着,难道是弄巧成拙,“理国公世子要离开京城。你的推恩就麻烦了。你买的诰位可是挂在了他的亲族名下。”

“母亲,论起推恩诰命,还是要求张娘娘,要求郑娘子。”汪云奴想清楚了如何为赵若愚解围,“不过就是养女的事。我便是拜了郑老爷为养父,我也不上族谱就是了。”

“胡说!我千辛万苦为你谋划!你就这样轻弃?”汪孺人厉声骂着,“你就是怪为娘怂恿了赵从俊传出这话,但我告诉你,论起推恩诰命过去十多年一直是尚功局、内侍省和燕国公夫人、卢四夫人这些人说了算。所有的宗亲国戚、六品以上的朝廷命官按制都有推恩。多少人买卖诰命,多少人都在她们手里买了爵!你以为张娘娘这样容易就能一手遮天?”

汪云奴听得发怔,孺人冷笑着:

“张娘娘以为自己不会被赶出太和宫?”

当年,她就是被无声无息赶出宫中。想到这里,她教训汪云奴:

“你以为张娘娘倒了,郑家会有什么好下场。你上郑家的族谱才是帮着郑家!将来他们家的产业放在你的名下。我为郑家保着。他们下半身还能无忧。”

汪孺人觉得这是为了郑家好,郑二娘子当然不会是这样想。她越是走入林影夹道的寺径,大树下一层又一层初落的杏黄细叶就越厚。

秋色就更近。

远处一堵长长的灰白墙面。墙中间是半敞开的红木院门。从门里看得到如红孔雀开屏般橙红色的树冠。

“这边的景致到底不一样。”郑娘子暗想着,“上回在灵山寺也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倒不知道这石榴院附近的景致倒比没藏轩和后园里更好。”

游廊漆绿,一侧是清鳞鳞水面,另一侧素灰色的砌墙,雕墙长长地东西两面沿伸过去,尽头有梵钟敲响。钟声伴着燃烧的佛香飘来。

她和范小学士不约而同地没再吵嘴,一前一后慢慢悠悠地逛了过去。

泥土中不可言说的静谧芳香透入鼻端,风吹着她的轻纱帽。、

她提着素裙迈过廊上,沾染落叶芳香,心境也平和了起来,想着这灵山寺的秋景果然是京城一绝,就不知去城外秋祭时又有何等美景?

“小学士,我听说石榴院是隆仪伯那系宗亲的地盘?你果然和他交好?”他哼了哼,她把吹起的纱挽回掩住了脸,想了想,“不好叫你为难。你见着宗女们就说我是范家的妹妹,因为嗅不得石榴花粉。沾了会长疹子所以不能露脸如何?”

“哦?学公主?”他扭头诧异看她,“你不用学公主,傅九也不会嫌弃你的。”

“……”好想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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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赵若愚的弟弟?”傅九和理国公低声说了一番话,就各自告辞。经南寺向前殿而去,途中拐过两道角门突然眼尖瞧着了一个小孩子。

齐安暗忖着大人你连情敌的庶弟都了如指掌真是不容易。

陈武和齐安对京城里的谣言是早有耳闻,比如郑家娘子和谢娘子在飞红苑骑射别苗头其实是自己要争宠进宫做妃嫔,可怜赵才子被薄情女辜负这类的。

齐安认不得眼前的小宗子赵若痴,只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宗子偷偷摸摸地在角落里溜着,沿墙根子向外走。

附近宗子越来越多他看起来倒也不显眼,唯一暴露的就是别人都是向正殿去,唯有他是向外走。齐安低声道:“大人,看着是去寺南角门。”

“南角门?赵府上有人来?”傅九知道婴戏巷榜眼公赵府在南面。

“小的在来的路上看到了……”齐安禀告路上见着了赵家的空车回府里像是要接人,“就是车夫回去了。应该不是接赵老爷。应该是接大丫头或是乳娘保母。”

傅九听了岂还不明白?方才被差出去的丁诚刚从正殿回来,他也瞧着赵若痴的身影,想了想禀告:“公子,应该是没有保母陪。在乱走。这阵子那豆家的保母被禁止出府。”

“你去跟着他。别让出了事。”

他瞧着那小孩子长得极可爱,但想想还是不如自家的傅小弟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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