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妆这样多还稀罕他的——?”她万没料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强忍着欢喜,接下来几天她因为心情太好,幻想着范夫人突然来贴子请她去中秋宴或是重阳宴,正经相亲这般。她不太吃得下饭,没料着等得一场空连傅九都不方便见了。

坐车去了城外行人庵。出城后傅九没在路边等着,唯有丁良催马赶过在马车边禀告:“二娘子。我们公子说过几天一起去贺寿呢。这几天斋宫里来的太监必多。不方便见了。也让二娘子行事小心。”

“倒也是。”她深知此理,“你让他放心。我知道呢。”

没料着到了行人庵,就得了一个消息,傅九要来了。

“说是淑妃求了官家在宫里佛道观里求平安生产的符。”带来这消息的是徐迟,一夜之间把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她难免都想着这人果然是个人材,徐迟这会子也不坐薄团了,直接站着禀告,她暗想着这就是太识时务。他平常不拿大,如今正在裁减内侍省宦官的时候,就更缩头缩尾巴了,简直是把郑二娘子当娘娘一样供着,陪笑道:“这事,官家自然应了。傅府里范夫人听说也在求神拜佛,淑妃的母亲承恩侯夫人天天进宫看淑妃。听说因着没办法去佛前,就非在宫里佛寺上香。偏偏她还真是不客气,委屈了咱们傅大人——”说着,看看她的脸色,她笑了:“怎么样?”

他暂时还看不出她和傅九的关系,倒也不急,耐心笑道:“承恩侯夫人,直接和范夫人提了,要请傅大人替淑妃到斋宫旁边的女庵里一一烧香。”

她一听这才明白,笑道:“不妨事,好好接着这也是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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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母说得是。行人庵地近斋宫,也算是借一借官家的龙气。”傅大人的理由很充足,还没过午,傅九就突然闯了过来。

“已经下马了。郑娘子,不是奴婢多嘴,就因为昨天吵了一回今天倒要格外客气些。”

“我要迎出去?”她摆出她是官宦家娘子不乱见外男的嘴脸,犯难,“他又不是宫里的班头档头们。”

“不是奴婢说,宫里的女官内人们出来办差是如何?姑娘只想想贾内人?”徐迟好口才,她不过是假意也听得一愣。贾内人去状元局里给士子们赏衣裳的事,她可是亲眼看过的,在一郡年轻士子们面前大大方方,那才是天家威仪,便是赵若愚也要敬她一声:“贾大人。”

好在那不害羞只管办差的模样,她不学也会,徐迟早知道她办差干练,倒不稀罕。跟着她身边一再叮嘱:“郑娘子,娘娘的口谕。他不过是来挑些刺杀杀英雪殿的威风。郑娘子不需和他计较。敷衍过去就好。傅大人素来不与女子计较,郑娘子只当失些脸面随他骂几句吧。”

“……这岂不是叫瑞珠宫小看了咱们?”她风风火火提着裙子杀出去,徐迟只能暗道一声倒霉遇上傻瓜,怎的她昨天又那样精明?正这时,她又一笑:“为了选女们的事我还得和傅大人商量呢。还是和气为上。”

徐迟立时转了笑脸:“郑娘子说得是,这是一定要见一定要和和气气的。”

待得两边在正殿前相遇,不说她和傅九互相笑着递眼色,徐迟也盼着他们商量出一个结果。回去才好向娘娘敷衍。

“怎么他又来了?”傅九冷淡瞥了这年轻宦官一眼。不悦之色半点不掩盖。

徐迟今日也系着雪松纹的夹绸披风,低头立在了殿外,新换的白石台阶边立着他这样一个人,竟然像阶前立着一株初雪后小青松,风采不凡。她瞪了他一眼,可不管他胡乱吃宦官的醒,请了他进正殿进香,顺口埋怨道:

“我昨天和你在行人庵吵了一架。晚上张娘娘就差了身边的挽迟来家里,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不应该和你吵。我想着这几天娘娘必要差人来盯我——果然又是这徐迟。”

“淑妃娘娘不也是这个意思?恐怕今天侯夫人在宫里要被淑妃大姐姐埋怨呢。”他净手上香,求了淑妃平安生气,回头笑着,“你有话就早些和我说,我呆不了多久,淑妃必要叫我回去。”

“这样——?我正有事找你。“

她想了想,叫逢紫去引开了徐迟,他摆手:“我来,也不在这正殿里,去你房里我有东西给你。”

他来到殿外,只冷着脸:“猫押班站远些。我有事和郑娘子商量。”

徐迟的脸色丝毫不变,拱手弯腰徐徐退了出去,她在殿中也是佩服这人的城府,然而他聪明毕竟被聪明误,出了院门反倒拉了逢紫:“不妨事。在商量太和宫选女的事。怕是要破费些好处才行。”

“傅九,你有什么事?”有什么要紧的东西给她?

“你来——”

傅九拉着她,去了她起立听事的房间,他在黄榆木榻边坐下:“先说你的事?”

她虽然疑惑却也好说话,还丢给他一个引枕靠在榻上。

“你靠着。”她拖椅子坐在榻前,榻桌上书信帐盒子里抽出两本礼单子,塞给他一本:“你帮我看看这寿礼成不民?”他打开一看,原来是她的生母修国夫人的礼单。

她起身歪坐在了榻桌另一边,提着笔一一念叨着:“我今天叫人从库里挑出来。你看——上品玉香鼎三只,中品玉壁环三只,下品玉盆子三只。珠子六百六十六颗。素绿锦一百匹。烂金锦一百匹。生花番罗一百匹。礼单上对不对?”

“……没错。”他翻着礼单一一对上,就笑了,“安排得妥当。”说着,懒洋洋依在榻扶手隔着榻桌含笑看她。

嫣浓送茶进来,看着傅九公子那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再看看姑娘还在埋头在帐本子上把礼单上的物品一一划去。表示都出了库。

这样子倒不是新娘子害羞,而是老夫老妻说家常了?她冒出这个念头,顿时把这傅九公子暗骂了一顿:姑娘是挺喜欢这人,又担心要参选这人不高兴。所以这还没成亲呢就像是姑爷一样,登堂入室了开始替姑娘打算家常生礼的事了,为了修国夫人的寿礼值当如此?他的脸还真大。丫头正埋怨姑娘是个傻瓜,傅九此来也有事,他从袖子里丢了个巴掌大小册子给她:“喏,给你的。好好收着些。”

“什么?”她不知道这是傅九的私房第一本帐,抓在手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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