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也笑了,搂了她在怀中一起暗暗地互相瞪眼互笑。她自知分寸不愿意和傅九当面争这些,只撒娇指了指刚插上的头钗:“没有镜子。你就不应该乱丢我的钗。”

“哪里会没有镜子。”他笑着握着她的手伸到他怀里,她一摸,瞪大眼睛看着他又羞笑了。原业从他的胸口暗袋里取了她的那枚银柄小镜子,她专心在对镜,他退后两步脚下又踏到了物什,他弯腰一看终于看到了她脚边掉落的是她的香包袋子。

他心知是方才与她亲近时这物什松开掉落,待她照完镜子才把香袋托在手心给她,她一惊连忙接过来低头系到腰下:“这可不能掉了。我要是在准备祭礼的时候发病了。陛下就觉得我是个病婆子什么差事都不给我了。”

因着这一句,他陪着她回府的时候,临别在府门前道:“何必这样担心。过几日歇一天?”

“干嘛?”她还没下车,眨眨眼。手里还在把玩着镜子。

“你不是想去看看选试的地方?修国夫人的寿辰你不打算去?”他挑眉,知道她心里还是不想见生母,慢条斯理,“还是你想了法子绝不去这园子里参选了?”

“谁说的?修国夫人的生辰既然请了我。别的选女进不了那地方呢。我怎么不去?”她趴在车窗上一个劲地摇头表示有便宜不占是傻瓜。府门前早就挑起了灯,水仙巷只有两户人家。一家是洪太监。一家是郑家。家丁们进府去了。冯虎守在了门前。他立在马背上瞟她,瞧出她贼眼睛滴溜溜转着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也不揭穿她:“好。那日我来接你。”

她一想叫住他:“我还有事和你商量。”又唤人去问:“大公子回来了没有——”

“姑娘,大公子午后回来睡觉。还没醒呢。”

她听着这消息连忙下车,请了傅九进府用茶,却又推着他到了门房里。

“就在这里待客?”他哼了声,这辈子他进出的公侯门第多了,没见过这样待客的礼数。“不是你还不能坐这里呢。”她倒觉得他挑剔,公侯世家的姑娘能这样在门房里站着和他说话?宅子大门房也有两间相连,家丁们早退了出去。她非要和他悄悄商量去天地一池春的事,到底歉然陪笑:“今日不留你进去吃茶,我哥哥睡着呢。”

他大马金刀坐在门房里笑道:“你如今也知道谨慎了。你哥哥不出来就不留我用饭了?”

“我的谣言够多了。还没有平抚下来呢。等那萧诚被整治了。我就不怕了。”她凶光闪烁,小声说了几句“我呢,找了临安府通判谢大人喊了冤,过几天谢大人会还我清白。那时就好了。你放心。”

“……”他一点也不放心。他方听她去喊冤就知道没有好事,但这回吃亏不是他。而是萧诚不是?

傅九隐约就猜到,她能找上临府这通判,不就是那桩没有结的汪太监家奴案?她也真够能忍的。早早就安排妥当就要对付那萧诚了?

“傅九,天地一池春我是要去的。但我还是不想和修国夫人说话。”她诚实地承认,“我觉得她从小就偏心眼。只喜欢卢四夫人。不喜欢我。我要是没有郑家早就死了。”

“这样……”他看了她半晌,“不想和她说话就不说话。但你的意思是,参选还是要去那里?”他沉吟着,立时就为了她拿了了个主意,“我明白。天地一池春里应该没有建有地龙的暖殿。既然你要去,我还是去知会侯府里一声。秋冬时选女衣裳单薄,还是让他们建个暖殿吧。到底看在你的面上,我也应该去和文绣院商量让太和宫选女也穿一样的衣裳是不是?”

“真的?”她听到最后一句喜出望外,没料到刚装了一回身世凄凉,这事还没劝他就答应了,本来徐迟还担心傅九不会愿意呢。她大喜不已,“暖殿就不用了。我不怕冷的。到时侯换个园子不就好了?”她亲亲热热搬过一张椅子,和他坐得近近的私语,终于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好好的选女试为什么去程婉仪的娘家园子给他们家长脸?选试要在秋祭后,还有时间。叫张大公子买一个园子不成。买不到合适的,咱们让张娘娘请旨去城外的御园不好?”

“还是让她们建个暖殿。听说卢四夫人为了迎驾正在天地一池春里修屋子。这不是顺便?城外御园你没在秋冬去过,风吹得冷。”他故意沉吟着摇头。

“喂——”她一下子就气了,“你故意坏我的事吧?乔宅也很大——!”

“原来你是这个主意?你们家想把乔宅买下来献给张娘娘?这可不成。”他大笑着,她才这看出来他早就看穿了她在装伤心,她气得发抖。

“你在骗我!”

“你装成那样——都是我以前在我娘面前用过的招!”傅九公子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身为可怜的继子拖油瓶这些年他早把郑二娘子自怜身世这些花招都玩腻了,她扑上来要拧他,他笑得喘不上气,“我不是为难你,乔宅一来不是园林,二来,你们娘娘升了四妃之一,脸面还不够大?还要抢这个风头。”他大笑着逃出来,出了门房,下阶策马而去,只在马背上回头含笑,向她扬了扬手,她在门前不敢发脾气打人,着急改口嚷着:“要不,去你们家的园子怎么样?你替淑妃娘娘买一个——我知道你有好多私房钱——”

总之绝不能让有六皇子的平宁侯府出风头。

水仙巷郑娘子这就盯上傅九公子的私房钱了。她回了府,先被郑锦文骂了一通:

“这种玩笑以往能开开,如今不行。倒叫他以为你心里藏奸看中他的富贵权势。”郑大公子睡醒,淋浴起身来用饭,听她一说就气不打一处来,“咱们家是商家出身就是叫人疑心。你以往谨慎,难道不是知道他在榷场有生意?就不应该和他提富贵钱财这事,好好风花雪月就是了——!”

“你以前不关心我们这事的?”她嫌他唠叨。

“你就是笨!如今宫里节省费用说裁撤就裁撤,又是教坊司又是内侍省,你进宫后一两年内只要多拿几文月俸,指不定官家觉得太吃亏赶你出宫让你滚蛋简直是太容易了!他们家范夫人就得疑心咱们家早得到消息才让你进宫,恐怕就得改了主意,认真掂量着你这个儿媳妇了!”

他觉得她真不是像是他养出来的!

又土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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