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不能和娘娘说也不能张家的人说!让他出宫告老就是了!傅九也是知道张娘娘怀疑这人了所以索性告诉我了。”

她连忙叮嘱,郑大公子翻白眼,她顿时急了:‘你要是密告了我怎么见傅九——”

拉着他吵闹耍赖,就差没有在一哭二闹三上吊,非逼着郑锦文答应不把这件泄漏出去。郑大公子只能骂着她白眼狼。她当没听到。

趁着长兄事忙,她暗地里叫人递信,和傅九说好了一起去周娘子的书画铺子里看巨然的真画。傅九直接叫丁良回:替她看中一处园林就在乔宅旁边,明天一起去逛逛。

她大喜,大清早趁着郑锦文还在睡,她坐车出宅,沿着运河行驶路过了一处街口,她叫停后停在河边,揭窗远跳看天地一春池连绵几里树顶红云如织的风景,她打算着一定要买一处和这园林比美的好风景。冯虎在车辕边转头:“汪孺人和于夫人来了——”

“真的来了?要把薄老内人请到赵府里做闺师?”她也没料到公主阁里的薄内人没求范夫人,竟然投向了新安郡张夫人。

“果然就是官家的人。才和张夫人交好。”傅九沿河坐了船过来,正与婴戏巷赵府的相对而过,船头的赵若愚陪着母亲出行,便得在船头与傅九互相拱手。

++++++++

“汪孺人也来了?”她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听说她被扣在了赵家,但天天说我的坏话!”逢紫连忙劝道:“姑娘,于夫人不会听的。等薄老内人再进了赵家就更不用担心了。”

听到这里,她这才满意一笑:“我们不和赵公子结亲,但他府上多是我们家的人。也就是是一个意思了。他心里还是极有成算的。”

在傅九眼里,赵若愚这种分寸就是耍心机。不就是讨好张夫人进而讨好郑老爷?他看着赵家的船拐进了天地一池春的街口水路,心里盘算沉吟。丁良在边上为公子发愁:公子好不容易去了水庄子,郑老爷也客气得很,但看着就是不如对赵若愚亲近。

“难不成非得想法子去考个进士?”饶是傅九公子,到了码头和郑二娘子见面,也不由得气馁问了这一句,她讶然:“这是怎么了?”

他不欲让她担心,随口笑应,叫丁良把她要的文书给她,“我看你天天问着选官试。以为你想让我去考考进士。”

正说话的时候,河道上有人唤了一声:“傅兄。”

她吓一跳回头,果然就看到了是郑大公子坐船来了。眼睛正瞪她:“你又乱跑什么?”

“我来看园林宅子。”她陪笑。

“也不用。”郑大公子叫了妹妹上船坐,又请了傅九过船,“傅兄,先叫这天池一池春接不了秋祭回来的圣驾。接下来的事不论是淑妃娘娘的私园子办选试,还是咱们张娘娘得了这个彩头。都是一样。”

“我也是如此想。”傅九笑语,她哧笑着暗暗想着:明明是一样的话,她对他说他还拿乔装着不当回事,结果把邰太监卖出来不就是为了结好她家郑大公子?

“今日无事,我们也去天地一池春里看看罢。”郑大公子知道妹妹不肯回去,想来也应该休养一日,便打算偷得浮生一日闲了。

傅九含笑附合,和她互相丢个眼色,她便猜测,这是要去看看侯府家的园子才决定自己家买哪一处?傅九就明白:这不是去会赵若愚?

+++++++++++

“最近你时常去天地一池春?听说和一位老宗亲来往颇多?”于夫人突然问起。

赵若愚在舱外看水路进园,并不管里面的事。

“夫人?”汪孺人微惊,好在这时侯窗外一亮,于夫人难免向外看去:“天地一池春竟然在这样的小巷子里?”于夫人惊奇不已。

水道岸上突然闪出大片丈八高灰墙檐角足足占了一整条街,赵若愚进来,含笑叫仆妇们揭了老竹青夹花纹窗帘,又扶了母亲,指着韩花红琉璃瓦檐边露出来的片片嫩黄秋色,于夫人赞叹不已:

果然是要接驾的园子。

在赵公子在,汪孺人早把平常的傲慢慵懒收起,在这个时候就更是恭敬亲热:“夫人,这园子里的景致极好。有位老宗亲在园子里租了一处亭阁,夫妻二人极是风雅。”

赵若愚看了她两眼。没出声。老宗亲在东瓦子里有外室的事他当然听说了。她见他不在意,就放了心一心只哄于夫人:“奴还去过,今日夫人若是想逛园子,还能去他家吃茶歇脚。倒是奴不明白,夫人怎么对这园子有兴致了?”

于夫人直视她:“那位老宗亲,撇下了正妻在城郊破屋子里受饥寒,他倒在这里花钱养了外室?听说前阵子在还在东瓦子里租了屋子安置外宣?孺人怎的和他家来往?”

“……奴倒不知道这回事。都以为是正头夫妻?”汪孺人顿时一惊,连忙掩饰,但她岂能不知道?赵若愚方才不说话,现在也不说话求情,于夫人见儿子不出声,便对她冷淡道:“倒不用去那里了。我只是盼着云奴娘子不要和这样的人家来往。”

“……夫人放心。”她听得生气,于夫人这是在警告她们母女?但赵若愚在舱里,她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去驳于夫人的话。船进了水巷口,她不得不更殷勤扶于夫人换船,自有赵府仆人在水道里找人雇了专供游人的小画舫坐进天地一池春。

郑家兄长和傅九走的不是这条水路,也同样换了小画舫,她安心要今日叫郑锦文休息一日,便亲自出马在水巷子里雇了一只灶船专用来烧水煮茶,抓活鱼做酒菜。

“傅九,你建斋宫忙了这些日子,你也累了,今天我们来逛园子吧。”她悄悄地笑,他自然就微笑应了:“你也累了。听说佟掌司去了行人庵,也没挑出什么毛病。”

“对。”她嘻嘻笑个不停。

郑锦文确实是疲倦,倚在了舱中闭眼沉思,想着赵若愚去江北的事还得让他和傅九交好才行,他没空去管傅九和妹妹叫人捉了鱼在熬汤,待得她端了新熬的鱼豆腐汤进来:“哥哥?”

他已经是睡着了。

她在榻边看了他半晌,很是伤心地出来,他奇怪道:“怎么了?”

“他要是成亲了,又这样忙。哪里还有功夫来理我?”她难过坐在船头,和他絮絮叨

叨地说着以前在贼船上做养女的旧事,“爹爹有很多老兄弟,船上的事他都要管着。没空管我。三郎喜欢和我玩,船上有些人很坏但只要我和三郎在一起,他们就不会来故意摸我。我才六岁,我也没地方可以去。三郎不懂这些。我非得另外找借口他才来帮我。”

“……”他一时间都不能说什么,她看着他,他半晌才道:“所以很讨厌修国夫人?”

“对。她和父亲过不下去我不怪她。她丢下我。我绝不会忘记。”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