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探个屁!你就是觉得自己养大老三不容易,结果他有了媳妇就忘记你了。你就想叫秦娘子好看,给三郎塞个妾给她添膈应!”

郑锦文用看恶毒婆婆的眼神看她,她怒瞪回去,“你才一直虐待三郎!”

对骂之后,郑二娘子和郑大公子出了街口各自分头离开去。她方从南门出了城,道一声:“去行人庵。”那里是张娘娘看中的下处,现在不用了,但可以可充为歇殿幕帐,她当然要去打理清楚,没料到马蹄声急,郑锦文居然就从后面追了上来。她揭了车窗帘惊问:“怎么了?”不会嫌弃太府寺太破太旧又溜了吧?

“衙门里忙得很,我在六部桥那边就遇到了上官。直接给了我一个差使。”

“衙门里忙?”她发了呆,半废的衙门居然还有干不完的差使?

“没错,还是让我去和傅大人打交道谈公事。”他斜眼看她,“高兴了吧?和我一起去?”

“和傅九?”她果然惊喜。她眼珠子一转就猜到了:“是斋宫工料的事?”接着便是大惊失色,“别和我说,我不管你的事——你自己找他去!”

“白眼狼!”

他气呆了看着她催动马车,一路绝尘带着仆从甩下他飞快跑了,他只能在后面追着:“喂——喂——我们是一个方向!好歹和我同一段路给我出出主意。傅九最近不收礼,翻脸不认人的风声你又不是没听说过!”

“就是听说过才不管你!”

她在马车里双手掩耳当听不到。前后两拨的郑府家仆你追我赶,嘻嘻哈哈向城南而去只当是踏青游玩。

她暗暗叫逢紫打算盘:“算算,如果我帮着把大公子的旧工料卖出去,我应该抽多少红。”

“……姑娘要是厉害些,可以拿到七成。”逢紫很清楚太府寺旧木料是无本生意,毕竟这些木料卖掉之后,在帐册子可以不进收益而直接报了发霉断废,“若是分些给徐押班,让他在张娘娘跟前兜个底。姑娘也可以拿五成。”

“大公子呢?”

她惊喜地想着,她居然可以拿这么多。郑锦文岂不是更多?逢紫连忙陪笑:“大公子都让给姑娘。心疼姑娘哭着回家呢。”

“……”她一点也不高兴。板着脸。

逢紫忍着笑。

大公子的原话是:看她这样不要脸哭得全城都知道了,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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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妹去行人庵那边巴结未来张德妃娘娘去了,比我还忙哪有功夫来这里?”

郑锦文新升官,官服还来得及做出来,如今一身便服。

他马上要调职,万万没料到被太府寺上官捉了差。他认了命,独自来找了郊祭净灵斋宫队近的厢军军帐里。

傅九正忙着脚不沾地做监工搭斋宫,一听消息也是大喜抽空跑来相见,他一身汗尘,面上微笑眼睛往郑大公子身后直看

他以为是郑二娘子跟着哥哥来了。

郑锦文只是个幌子。

郑大公子很不满意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如今我们家有后娘主母了!她被后娘盯着。和以前不一样了!只不过——如果傅大人高抬贵手让我好完差,我也好说话。”

郑大公子理直气壮就和傅大人谈公务卖旧工料。傅九气笑:“上回刚建斋宫时,你就来过?我没答应吧?这里不用你们太府寺名下两个杂卖场的旧木材,你就给我使这绊子?”

“你是祭礼官,你负责搭净灵斋客。我手上也是内廷杂卖场里的大木料。便宜供给你怎么就不行了?”他还指着附近的工地高架,人头攒头如蚁郡,又有三千厢军被调来在此地搭建斋宫。傅九没好气:

“既是内廷物料怎么还要钱?用的是衙门里的场院堆的是你们自己人的私货吧?你们太府寺里的门道谁不知道?”

“……做官不能太认真。你想想我的能耐,以前在这个半废衙门,如今去了船务司,过两天万一被陛下大用,你不要得罪我才对!”

他苦口婆心在营盘里追着他,他气笑了看他:

“那没错!你若是大用了,我就进政事堂了!”

“那你还想不想娶我妹妹?”他恐吓着,“我把她嫁给赵若愚了!”

“这话你当着你妹妹的面说,我就服——!”你二妹郑归音大耳光子扇你信不信?他说罢让人拦住这混帐,到底他转头就回了大帐,召了丁良:“你去行人庵一趟,把食盒子送去问问二娘子今晚怎么打算?要不要去万松坊里看宫灯?我去约夏逊和夏家娘子一起出来游玩——”

说完,他转头看看追进中军大帐的郑锦文,暗骂着遇上这混账,他还得想想张娘娘难道是想卖旧木料搭斋宫以示陛下节省?

这样,他才能和郑二娘子出来见一见?!

“旧工料?”他突然眉头一顿。

旧工料建斋宫的话,难免会有陈气。必须多用香料。

“这样一算,也省不了多少钱。只是陛下面子上好看。”他沉吟着。

但这应该是郑二娘子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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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渐斜。她到了行人庵又去了殊胜寺忙了一天眼看着快傍晚。丫头们都急得不行让她回去等着女官们上门来盘查家世出身。

“姑娘!你别等了。傅大人那边的活计是搭斋宫,一百多个房间两个月搭好为陛下住三天。他哪里能太阳下山就回家?你别等他了!”

“……我没有。”她嘴硬着,忧伤着,“我问了丁良他什么时候回城。丁良明明说天黑之前的。他难道不知道我问了这一句?”傅九知道了就应该猜到她在等来接她的不是?回城的路上还可以说说话儿。

“姑娘,今时不同往日。傅九公子他不是正忙着?”逢紫无奈劝着。

傅九因为忙就不记得她了?万一他去了宣州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上了?

她心里这样埋怨着,面上肃然,“对,你说得有理。前程要紧我也忙得很。”

她只能出了殊胜寺,没料着在侧殿上居然遇上了一位意外之人。那时她正找着徐迟,小声向徐押班打听:“尚宝司管不管香料?”

徐迟一呆,不由得摇头:“尚宝管陛下的印章。内库帐目和宝货。香料是尚香司在打理。”想着她居然没求着张娘娘顶一个司香上人的名额参加祭天,还成了张娘娘为人公正的范例了。他难免兔死狐悲,安慰地说,“香料是张娘娘管呢,她还兼着尚香司的差。”

张娘娘真是勤劳的娘子。她和徐迟一起吹嘘了一番后,这才互相告辞。她到这时又和他悄悄提一句:“陛下祭天用的乳香,不应该归尚宝管?乳香很贵的。从外蕃买进就和黄金同价。”

她请徐押班帮着谋一谋。

“我想管管尚宝司的这一款专用来祭天的乳香香料。就是祭礼三天里。你觉得怎么样?”她谦逊问着。徐迟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后,猛然明白:

“没错!尚宝司缺人手!”

张夫人走了,程美人怀胎、胭脂廊聚赌之事尚宝司册女官被杖刑。所以这一回尚宝司里没有人跟出来,只有洪老档这内侍总管替官家在管着印信。

“按以往旧例。尚宝司随驾出行就有两个名额。但现在一个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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