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想起还有这茬,不屑:“他?他若是不是太后的侄孙,连禁军的差使都得不着,国戚子弟也是要有选官式才能得差使,他呢——不过是个过场。”

因为英雪殿上的张娘娘有不少族人做禁军宫值也是走过场,她只能闭嘴。他亦只能当没

有吴襄这人笑道:“国戚不是能随便得罪的。若是我衙门里的人,连我也要被连累。”他微微一笑,“她敢吗——?为了个初等女官的差使得罪国戚?”

她心有戚戚连忙点头,他随手把马绳丢给丁良,揭帘子进去,夏逊正和徐迟、贾内人在说话,还是在讨论张娘娘在万松岭上住一天,来行人庵住一天的行程守备。

贾内人看看她,几人一起向傅九行礼,傅九早笑着挡了:“你们忙罢。我找个地方和郑内人说事。如今规矩严了大档们走路都不敢多喘气,咱们也事事小心些。”

夏逊看她两眼,不由一笑,便又低头自顾自忙着和徐迟说事。

这帐子里的人,不是郑家的姻亲,就是英雪殿一伙子的同伙,她这才觉得人证物证据全,被诬陷也不怕事事稳妥了。傅九深知她这种小人心理,随意找张交椅坐下,正要和她开口呢,她却有起了多余心思,早过去立在贾内人身边陪笑。

贾内人诧异回头看她:“郑内人忙吧。”

她赖着没动,一脸的老实状。贾内人忍着没嫌弃她没出息,丢人现眼,只笑,“郑内人是咱们娘娘跟前头一个得意人,还用怕一个小小青衣?不过是一个八品承御跟前的人,她主子和你才同品!她在宫里搬弄是非,难道还敢对咱们如何——?”

徐迟亦笑了起来,丢个眼色给她:“郑内人这差事抢得不容易呢。怕得罪了人。但咱们娘娘得罪的人多了。也顾不上了。”

“是。内人。”她喜笑颜开,“是,多谢押班指点了。”

八品临时女官郑内人,平常进出宫中嚣张习惯了,但如今这临时香料女官的差使来得艰难,又突然发现宫人们为了争差使居然会这样公然打小报告,撕破了脸。宫里难道不应该暗地里耍阴谋表面和乐融融?

宫里的弯弯道道还要慢慢学才行。擅长耍阴险的她有些不安,但这忐忑不安的心思在同伙们的安慰下终于稳住,想想张娘娘这个大靠山,她这才敢放心回头过来。

傅九有趣地看着她,她向他走两步,把手里的香料册子举起,果然就是有备而来:

“大人请看看,这是下官安排的乳香香炉,青城行宫外殿十二处,内殿八处。虽然有内侍巡查看火,但在宫外人手不够——”

他倚着不动,一手撑着头,瞟她:“这是你的差事——和本官有什么关系?”

“……大人说得是。”她陪笑着,在帐子里卑躬屈膝,奴颜媚骨,摆出一副来求人当然得拍马屁讨好的脸,人人都可以证明她不是说笑是办差,“是下官的差事。但乳香是同时熄灭,同时点起。下官一个人分身不得。外殿是大人的天武衙门守,十二处守备都有人。下官想与大人商量一二。请天武官帮着看看火。”

“事情不大。但内殿班直那里有八处,他们怎么说的?”傅九这一副公事公办的脸,倒让夏逊、贾内人、徐迟几人都笑了起来。

“……下官向耶律大人商量过了,他很是体恤下官,已经是应了。”她身为商家女,办杂事的脑子是有的,立时就是睁眼说瞎话,她是去和耶律大器问过了,但耶律大器和傅九一样,头一句就是:“外殿天武官那里,怎么说的?”

总之,不是各衙门份内的差事,谁也不愿意多事。

“喔?班直应了?我去问问耶律——商量一下才能不出错,免得误了郑内人的事。”傅九是什么人?会上这种当,身为衙门老油条的他懒洋洋地起身,徐迟看着觉得这事办砸了,傅淑妃的弟弟真是平常看着挺迷着郑内人的美色,真出事的时候一定是不会帮着的。果然男人就是没良心。

夏逊只当没听到,和贾内人对好了明天张娘娘迁居的章程,就起身出帐,贾内人到底看了她一眼,才离开了,回去了还和挽迟女官说着,暗暗为郑娘子表了一回苦劳:

“她那乳香女官的差事,也不好办。人手不够处处要求人。”

“新设的差事,哪一个好办?抢到了自不容易。办下来才是能耐。”挽迟半点也不同情,一面叫宫人为娘娘用木调香熏屋子,一面在廊下就和贾内人笑,“她能设这个差事,是她有手腕各处钻营,但光会钻营的人宫里难道少了——?咱们娘娘跟前也不差这样的人。”

如今四处钻营四处求人,在德寿宫里新设了不少差事,想调过去不被赶出宫的老档们谁不能干?“郑娘子,这有样学样借势占便宜的劲头倒是足的。谁也不说不着她。”挽迟笑着,转头看到了张娘娘过来,连忙过去迎了。张娘娘还在问:“在说谁呢。”

“郑娘子她在外面……”

贾内人听着也只能笑,暗叹着这郑内人她这回新设了一个官位风头太盛,挽迟女官盯着她呢。敢叫张娘娘丢了脸面马上就要教训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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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归音何尝不知道,这新设的差事只能办得漂漂亮亮,绝不能出丑。傅九这样的老油条刁难她,起身就走:“我去找找耶律大人问问再来——”

帐子里的人都溜了,没人帮她,好在她依旧从容地笑:“大人说得没错,但下官也向太府寺的郑大人打听了。按说这斋宫是大人监造的。木料呢又是半旧。早说过需要多熏熏香,否则叫陛下嗅了潮气旧气——”

他一听回身看她,笑着坐下,点头:“不过是看火,本是小事。郑内人直管说。”

同样拿过旧木料分红的徐迟在帘外一听,笑着走了。傅九催着:“郑内人何必客气,早说不就好了?本官以往难道还打回过英雪殿上的事?哪一件不应的?”

真不要脸。她脸上堆笑,心里痛骂着,傅九真不是个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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