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华都时代 二十五

“温广不在彭邑,而是跑到百里外的德阳指中臣,三川联军。

也就解释了为何久不经战的中臣,三川二氏能以少数兵力击败以善战闻名的坝方与尚华。

也就解释了为何以少数兵力进彭邑,百般挑衅,甚至露出天大破绽,彭邑竟如缩头乌龟,死守不出。”

“虽然以上都是设想,但宗大夫觉得可以一试,用二万兵力分成二十组,每组一千,尽是精锐,宗大夫料定温广防别人察觉,随从不会超过二百。连派人埋伏堵截在从东,北二个方向回彭邑的必经大道小道,甚至山间小道。另一面宗大夫以五万兵力照常猛攻彭邑。”

“埋伏当晚,便在彭邑东面山峦中苏村外等来了温广一行五十人,五十名随从力尽而亡,温广受伤后自尽。”

武将讲完,殿上所有人一阵沉默,这种结果实在太出人意料了,太匪夷所思了,说得通的同时,又让人觉得处处透露着蹊跷,但想不出有什么蹊跷。

众人眼神交流后,认同了这个结果。

杨亘问道:

“宗大夫……还有什么话,要你传达吗?”

武将:

“宗大夫让下臣传话:温广即亡,十日内可击败叛军主力收回彭邑,到时不管擒住伪帝还是伪帝自裁,只要诸公守住华都,不为中臣,三川所破,叛乱一月即可平定。陛下还有朝廷诸公可以安心了。”

众人松了口气,显然同意了宗季的推测,至于如何五日内击败叛军主力,也不过问了。

待武将走后,冢宰咳了一声,说道:

“此次平乱,宗大夫功劳最大,又是军功,我看可以提爵为中卿,职任司马,加二邑封地,诸位以为如何?”

天子畿内直臣,贵族爵位分四级,第一级为公,仍天子近亲,称公族。第二级为卿,分二阶,上卿,中卿,或为公族分支,或有功而封,称卿族。第三级为大夫,分三阶,上大夫,中大夫,下大夫,称夫族。第四级为士,是最接近平民的一级贵族。

整个畿内公族不超过十五支,卿族不超过三十支,但夫族则近二百支,士族上千支。朝廷中枢,九卿的职位被公族卿族垄断,中层职位则是大夫。前三族皆有世袭封地爵位,地位独立。

士族多为上述三族家臣,附庸,士族中有独立地位并有封地的极少。

作为天子直臣,出外则自高一级,畿内公比九华族高一级,又称内公,九华族是藩公。畿内卿比侯高一级,比同公,畿内大夫与诸侯同等。

像召平不继承条公之位,也是卿族,现在却是诸侯之卿,完全就是自贬三级,朝臣认为这是自罚。

宗季原为中大夫,如此一来,一跃二级。而文氏原本是上大夫,最后也被少帝升至中卿。

御史不自然道:

“提为中卿和司马已经能酬其功,再加二邑,是不是有点……”

司空也尴笑道:

“对啊,功以赐爵为大,封地象征性封一邑也行啊。”

“是啊是啊,二邑太多了。”

其他人跟着附和,杨亘不再言语。

确认温广死后,宗季对彭邑传信,言:我已知温广不在彭邑,而是去了德阳。在回来的路上已被我伏杀,尽快投降!可饶家属小命。并附带温广的贴身玉佩。

听闻温广去路被宗季猜到,在归路上被杀,弃帝脑中一片白茫,双眼一黑,晕了过去,众家臣感到天崩,正对投不投降,而吵得不可开交,有的人是眉乐的大夫,是叛军的初始力量,有人是彭邑被温广被夺了后,被迫加入叛军,而有些人则是弃帝称帝后被吸引进来的。

第一股人觉得自己是被温广蛊惑,也觉得少帝提前退位,交帝刚登基便去世,确实有点不对劲,于是就信了温广“伪帝云受奸臣鼓惑囚父逼位”这套说辞,自己是无辜的。

第二股人说自己是被迫的,第三股人说自己是连蛊惑带逼迫。于是众人都觉得自已无辜,一人提议将弃帝二人与温广亲属交出去然后投降,其他人连忙点头同意。

这时桐姬入殿哈哈大笑,坐于弃帝位置上,花枝招展,装若疯狂。

众人不解,一人恕道:

“有何可笑?”

桐姬笑得捧腹,抹了一滴泪,笑道:

“笑你们一帮男人啊,自持聪明,狂妄自大,不知那来的自信,竟觉得安慰自己那套说辞能说服杨亘那班朝中老狐狸和宗季。”

桐姬恢复了下气息,见众人都变了脸色,讽刺道:

“你们拥护我儿,不过是想推翻交帝得到大块封地,杨亘与那班大臣就不想得到你们一帮‘叛军’的封地吗?现在杨亘与宗季觉得胜利在望,还会留你们性命?即便留下你们性命,你们的封地还会完好无整?你们男人整天就做梦吗?”

四问让一班男人哑口无言,刚才突然确信温广已死,便失了常态,现在也清醒了,一人道:

“我们现在还有十万兵力。”

桐姬补充道:

“错了,还有现在已入畿内的中臣,三川的八万兵力,共十八万。”

众人眼前一亮。

“对啊,宗季再次征召,也不过才十二万人了,如今大半在彭邑,我等防守彭邑,中臣,三川必攻华都,杨亘必急调宗季回防,我等再与中,三联军合攻宗季,宗季必败!”

众人又回恢复了信心。桐姬却一声冷笑。

当下朝廷只剩下十二总兵力,六万驻华都,五万由宗季带领攻彭邑,一万守新津。

中臣,三川联军击败尚华,坝方之后,尚华公去世,无力阻挡。联军休息四日,便南下,二日到华都(战况消息传至华都要二日,彭邑宗季处四日。也就是战后四日。温广击败坝方便往回赶,因为绕路,要五天,恰好宗季有一天的剩余时间安排。)。也就是献上温广人头第二天,联军便围了华都。

华都乃天下第一雄城,城高墙厚,在还没有云梯,冲车等大型攻城器械的情况,十米五高的砖石城墙,要攻下简直难如登天。

联军原本在击败坝方,尚华氏后正士气昂扬,结果现在仰着头看着这宏伟的城墙,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淡红的光(因为是红砖),如同巨兽般爬在广袤的平原上,影子被拉得老长,联军气势也好像被巨兽吸走了般。

所有士兵看得目瞪口呆。将领则直摇头。中臣氏家臣苦笑道:

“这可怎么攻?难啊!”

三川氏家臣叹息道:

“怎么办?用老办法?”

“不然呢?”

“唉……”

老办法就是士兵举着盾牌扛土,将土填至城墙成一道斜坡,但耗时长。那大门也是撞不开的,因为里面是硬木外面竟包了一指厚的青铜。全天下也只有天子有这能力与实力将青铜包在门上。

一干大臣站在城墙上,司空啐了一口:

“呸!就这十万人不到就想破华都,痴心妄想!”

杨亘道:

“还是要尽快平乱,这场动乱时间太长了,畿内家家户户已经没有存粮了,已经有大量平民外迁,逃避战火,饥荒和兵役了。”

宗季接到华都被围的消息,就放弃进攻彭邑,往新津北上了。

彭邑众人知道后,就决定与中臣,三川联军合击宗季。也往新津赶,又到宝资山,社山,只见二山上各有一万人,旗帜飘飘,戈予林立,已结阵等着彭邑叛军,叛军一惊,一人喝道:

“不要怕,这是宗季要挡住我等去路,好救援华都。我众彼寡,奋力必胜!”

叛军自忖有十万大军,而山上只有二万,顿时信心百倍。于是结阵各分五万攻向二山,二山并不高,不及二百米,也不陡峭,但几个小湖泊,这又一分,竟分四路绕湖攻向二山,正要战时,后面喊声大作,只见宗季主力四万竟坐竹筏密密麻麻顺正南水而下,靠岸停住便分二路,一路三万向宝资山叛军杀来,这路叛军被前后夹击,转眼便败,四散奔逃,而社山叛军也想退,但西面是湖,北面是敌,东面是二山空地,南面路窄被另一万宗季军挡住。

叛军在温广死后群龙无首,各不相服,只是为了眼前利益而聚在一起,打顺风战,那是互相争功,斗志高昂,而一遇挫折,便各自逃命,如同鸟散。

社山叛军如若齐心,同攻南面,这一万宗季军也撑不了多久。但当下却是下意识逃命就选路近的,又有些人自觉聪明选路宽的,于是一万奔南被挡,双方纠缠杀在一起,另三万五奔东面空地,结果与宝资山逃下的败军挤在一起,几万人如同蚂蚁,踩死踏死不计其数,丢盔弃甲,还是被追上围住大半。

随后宗季命令投降不杀,最后聚集了五万兵败兵。其他皆逃,难成气侯。

宗季又派一万人去收彭邑,却不想桐姬与弃帝逃了,宗季大感麻烦,又分二千精兵交与可靠之人一路追杀,必要时,杀了二人也可以。

宗季又带着十万兵一天便赶回华都,中臣与三川听闻彭邑大败,大为震惊,便要撤退,但众士兵几日担土至华都下,已是筋疲力尽,华都守军看出退意,出城一路追击,使联军逃脱不了,被宗季军追上,一阵冲杀,联军全部溃散。

当宗季带着大胜之军回华都时,杨亘与诸公俱出城相迎。杨亘笑道:

“动荡已平,宗大夫功不可没。”

司空哈哈笑道:

“现在叫宗大夫,过几日应当叫司马了。”

“是啊,宗大夫用兵如神,以寡敌众,还擒杀了温广,社稷有幸啊。”

宗季面无表情等他们说完,杨亘察觉有些不对,便见宗季开口道:

“叛乱未平。”

司空笑容僵了下,暗道这人不识抬举,强笑道:

“宗大夫是说叛贼冉公?这不打紧,现叛军主力已破,温广已死,冉公如丧家之犬,不足为虑。”

宗季冷着脸用一种冰冷的眼光,将在场所有人一一扫过,气氛一诡异安静下来,宗季用笃定的口气道:

“在场之人还有叛逆!”

接着手一挥,后面部将把在场几十名大臣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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