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去寒的话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连宁子青都不由心揪紧。

她是见过姜去寒发怒杀人时的模样。此刻,他虽然面色沉静,但宁子青却深深地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慑人杀气。

苏衍七眉头微拧,低声问道:“姜去寒,此事是否有误会。”

姜去寒淡然回他:“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苏衍七眸光微闪,抿唇敛了声。

曜帝神情冷肃,双手撑在桌上默然无语。

倒是一个胆大的文臣站起身来质疑姜去寒:“谦王殿下,无凭无据,何以断定这几个刺客乃我南曜国之人,或许是其他国的人,抑或是您的仇家寻仇也未可知!”

话音刚落,一些官员也跟着附和。

姜去寒冷森森地看向那文臣,手中折扇一挥,面前的酒杯猛然飞出击中了他的嘴,打掉了他的两颗牙齿。

伴随着一阵惨痛的叫声,酒杯砸落在地,摔得粉碎。

那个文臣口中鲜血直流,连忙伸手捂住跌坐回座位。

众人一时噤若寒蝉。

谁也没想到谦王竟会如此肆无忌惮,全然不顾及曜帝的颜面,当众动手打大臣。

席上的武将看不下去了,有人愤怒地质问姜去寒:“谦王,你当着我们陛下的面出手,究竟意欲何为?”

姜去寒面色不变:“小小惩戒而已,有何不可?”

“你狂妄!”那个武将被彻底激怒,厉喝而起,想要冲过来与姜去寒当面对峙。

宁子骏赶紧示意身旁的人将他拉住。

火药味弥漫开来,宁子青几人更是神情紧张的盯着姜去寒。

宁子骏悄然给宁子青递了个眼色。

宁子青会意,便做起和事佬:“义兄,所谓来者是客,谁会这么明目张胆刺杀使团,或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准。”

霍云诀见状,也出面劝和道:“谦王,此事疑点颇多,可否详细说明,再交由我国查实真相后,给你方一个确切的交代。”

姜去寒手指揉搓着扇骨,没有回应,赫连替他回道:“四皇子,我们已经查明这几人是冒充南曜国的杀手,他们此举是故意想引发两国事端。”

听到这话,曜帝神情微缓。

然而赫连话锋一转:“但是,他们所使用的兵器却是贵国的官制,而且他们熟悉我国使团路线,我们所经之路的关卡、驿站他们都能轻易混入。”

众人闻此言,大为震惊,意识到这是有人在勾结外部势力想要挑起两国战事。

朝臣们神情不由变得凝重。

姜去寒接过赫连的话:“兵器不能带进皇宫,你们若要核查,可去宫门口寻本王的人。”

霍云诀回过神来,点头谢过姜去寒,连忙示意一个刑部官员带人去查看证物。

姜去寒摇着折扇继续说道:“刺客虽是假冒的,但的确是有南曜国的人参与其中想要借刀杀人。本王定要为我与父王讨要一个说法,还望曜帝陛下体谅。”

曜帝默了默,应允道:“此事朕会下令彻查清楚,定会还谦王与睿安王一个公道。”

姜去寒淡然地拱了拱手:“小王多谢曜帝陛下成全,适才多有失礼,是小王的不是,曜帝陛下勿怪。”

他转而看向那个文臣道:“回头本王替你诊治一下可好。”

那个文臣吓得连连摆手,口齿不清地婉拒道:“小伤而已,不足挂齿,不敢劳烦谦王殿下。”

姜去寒含笑收回目光,耐人寻味道:“待揪出幕后真凶者,本王要与他好好会一会。”

“本王许久未上战场,手有些许发痒了,想再看一看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盛况!”

一番话令众人心惊胆战。

各国使臣更是面色各异,惶惶不安。

曜帝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他身旁的叶雨珊表情不自然地盯着席首下方的那几个刺客,手心渗出细汗。

席间气氛异常沉闷,唯有姜去寒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独自品着美酒。

不久后,刑部官员回来复命,证实了兵器的确出自南曜国官制。

曜帝勃然大怒,责令大理寺严查此事。

霍云诀征询姜去寒能否移交这几个刺客给他们关押。

姜去寒同意道:“本王今日看在我义妹的面上,暂且将这几人交给你们审问。”

然后他提醒霍云诀:“希望四皇子能在本王离开前破案,否则本王便要亲自过问细查此事,到时候可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霍云诀向他郑重承诺:“谦王放心,我们会尽快查明事实真相。”

姜去寒勾唇一笑:“如此甚好,本王先谢过四皇子了。”

霍云诀微微颔首致意,随即命侍卫押走了刺客。

吴公公急忙召来宫人迅速清理干净地面上的血渍,接着令舞姬和乐师奏乐起舞,以恢复宴席的热闹气氛。

至此,这场风波总算是止住了。

然而曜帝被扰乱了心情,板着脸十分不高兴,对寿宴也失了兴趣。

所幸的是,亥时将至,曜帝将率领众人前往英武门城楼观赏焰火,接受百姓们的祝寿。

皇后示意吴公公传旨意,众人离席跪拜恭送曜帝。

曜帝面色不悦地起身,领着一众妃嫔回殿去更衣。

不一会儿,吴公公折返回来传口谕:曜帝命几个皇子和三公主随他去面圣。

等他们依次离开后,大家陆续回席稍作等候。

由于姜去寒身份特殊,他方才只在座位上向曜帝行礼。

待苏衍七几人回来刚坐下,姜去寒却起身朝宁子青那边走去。

“他又想干嘛?”宁子骏警惕地盯着姜去寒。

苏衍七安抚他:“他这人喜怒无常,但对青青没有什么恶意,你别担心。”

宁子骏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女席那边看到姜去寒靠近,纷纷变了脸色。

宋氏两母女和齐国公夫人等人不禁绷紧了神经,对姜去寒方才的举动还心有余悸,生怕他再次动怒会出手伤人。

未料想,姜去寒满脸带笑,只是掏出一个袋子放到在宁子青桌上。

“这是什么?”宁子青抬眸疑问道。

姜去寒将折扇插回腰间,打开袋子拿出一块核桃仁取笑道:“宁满满,你看看你,果真是变傻了不少,这一晚多惊心动魄。来,吃块核桃压压惊,顺便补补脑子。”

他笑吟吟地把核桃仁递到宁子青嘴边。

宁子青垮着小脸瞪他:“还不是被你吓的。”

曹燕燕和林晚乔面色一惊,差点伸手捂住宁子青的嘴。

宁子青又瞄了眼嘴边的核桃,追问姜去寒:“这次你用什么砸的?”

姜去寒失笑两声,无比温柔地喂宁子青吃核桃:“放心,我用手捏的。”

他眼中满是柔色:“小没良心,给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连口酒都舍不得给我喝。”

宁子青嚼着核桃向他解释:“过两天我外祖父和舅父一家来京都,我想留给他们尝尝这难得的御酒。”

姜去寒顿了下:“老爷子他们来京都了。”

宁子青点了点头。

姜去寒笑着道:“也好,到时候我去找老爷子叙叙旧,再给他诊下身体恢复如何了。”

宁子青开心地道了谢,姜去寒斜眼睨她,抱怨道:“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刚刚对我不理不睬的,显得那么生分。”

他故作生气,让其他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宁子青红着脸心虚地讪笑道:“我这不是一时还没适应你的“王爷”身份嘛。”

她说完,又热情地介绍林晚乔她们给姜去寒认识,然后拿起袋子要分核桃仁给两人吃。

两人面露尬色,顶着姜去寒友善的目光,客气地收下了宁子青给的核桃仁。

宁子青还不忘数落姜去寒:“你不许再发脾气了,你看你把林姐姐她们都吓坏了。”

曹燕燕一颗心都悬在嗓子眼,她使劲拉了拉宁子青的衣袖,想要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林晚乔她们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特别害怕宁子青的话会惹怒姜去寒。

可她们却看见姜去寒眼神一软,抬手捏了捏宁子青的脸颊,嘴角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对宁子青说道:“好,我答应你,谁让我这么宠你呢。”

宁子青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与他继续像以前那样斗嘴。

众人看到这一幕,连连惊叹。

他们实在难以想象传闻中暴戾凶残的谦王,还有这样温文尔雅的一面。

这普天之下,恐怕唯有宁三小姐才能使他有这样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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