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当晚的事,简初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多么危险的事,即便梁景行是因为喝多了才那样,而且最后也控制住了自己,可是……如果再有下一次呢?如果下一次他没控制住呢?

思来想去,简初还是决定提前离开这里。

她晚上没怎么睡好,次日清晨,听到外面传来动静,估摸着梁景行起床了,她也赶紧跟着起来,准备跟他道别。

她从房间出来时,看见梁景行已经坐在餐厅里,伸手正要端面前的牛奶喝。

许是听到动静,他动作顿了下,抬眸看了过来。

简初和他视线对上,脑子里闪过昨晚混乱的场面,赶紧低下了头,脚趾也不知道是尴尬还是紧张地蜷缩了起来。

登时,梁景行的眼神也难得地浮现了几分慌乱,他立即收回视线,低头喝了口牛奶。

但,道别的话还是要说,简初低着头,鼓起勇气迈开步子,踩着小碎步来到餐厅。

她在他对面坐下来,小心翼翼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牛奶,说:“谢谢你这两天收留我,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不继续打扰你了,一会儿就走。”

梁景行伸手拿三明治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她。

她微低着头,脖子那有一块红印。

梁景行的视线不由得凝在了那。

那是他昨晚不小心留下的牙印,经过一夜,周围一圈微微泛红。

梁景行别开脸,塞了口吃的进嘴里。

他昨晚若不是喝多了,也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来,梁景行沉默地吃了几口,也不知道是出于愧疚心理,还是别的什么,多关心了一句:“打算回去继续做个酒吧服务生,一辈子住在那种小巷里?”

“不是的。”简初捧着牛奶摇了摇头,“等我挣了钱,我还要回去读书,参加高考的。”

这个回答,倒是让梁景行有几分意外,他复抬眸看了她一眼。

简初来的时候,只抱着一只随身小包,吃完早餐离开的时候,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抱上那只包走了。

梁景行也正要出门去公司,两人一同进的电梯,简初伸手正要给自己按个一楼,被梁景行抬手拦下。

简初疑惑地抬眸看他,他伸手按了负一楼,说:“我顺便送你一程。”

简初对这还不熟悉,怎么回去都是个问题,既然他愿意送她,她也就欣然接受了,说:“谢谢。”

一个多小时后,梁景行驱车将她送到上次停放车辆的路边。

简初再次跟他道了谢,推门从车上下来。

“等等。”她刚转身要走,倏然听到梁景行叫住自己。

她回过头,见梁景行已经从驾驶室出来,望着她推上车门说:“我送你进去。”

其实简初内心也隐隐担忧——姓覃的还会不会又派人过来蹲点抓她?

基于这份担忧,她没有反对,领着梁景行一路往里面走。

等到了自己住的那栋楼下,简初前后巷子观察了一下,确认没有藏匿别的人,放下心来,抬眸对梁景行说:“我到了,谢谢。”

梁景行咬着烟,下巴往大门的门锁那点了下,示意她把锁打开。

简初往包里掏了掏,掏出钥匙把防盗锁给解开。

梁景行配合着抬手将门推开,简初提步走进去,转身准备跟他道别,却没想到他跟进来了,她一转身,猝不及防地撞到他身上去。

他胸膛宽广,跟堵墙似的,简初撞到脑门有点晕头转向,身子控制不住往后倒。

梁景行及时出手扶了她一把,捞住她的腰。

男人手掌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熨帖着肌肤,腰侧那一片顿时像是被火灼烧了似的,简初脸一红,赶紧转身几步,脱离他的掌心往里面走。

步行上了楼,简初来到自己住的那间,再次回身对梁景行说:“我到了。”

梁景行拿下嘴边的烟,扫眼破旧的门,面无表情道:“开门。”

他也太谨慎了吧?这都送到门口了!不过到底是为自己安全着想,简初也就听他的,拿起手里的钥匙把门打开。

她开好门,转过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梁景行夹着烟的那只手撑在门板上,将门往里推开了。

他站在她身后,越过她头顶往里扫了眼。

大白天的,里面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这住的什么鬼地方?梁景行薄唇紧抿成线。

“把东西收一收,搬我那去。”梁景行蹙着眉说,说完转身朝楼梯走去。

简初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他走远的背影。

他这是可怜她吗?

但是……

简初垂眼走进屋里,抬手打开了灯,埋头坐在床尾。

她想起昨晚,梁景行突然把她抱到料理台上强吻……她抬手摸了下脖子上的牙印。

虽然他是个好人,救过她帮助过他,但是他那种突然兽性大发的样子,还是让她有点害怕。

她坐在床尾犹豫了许久,门都忘了关,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抬起头,见梁景行那位随行的保镖阿驰来到眼前。

阿驰跟她对上一眼,问:“东西收好了吗?”

“我……”简初迟疑着。

阿驰:“梁总让我过来帮你把行李搬下去。”

简初:“……”

他这是直接帮她决定了?

她还以为他只是给她提出建议而已。

阿驰似看出了她的犹豫,抬眸往她屋里瞧了瞧。

“你这住宿条件……”一个好好的小姑娘,日子过成这样,阿驰看了都有几分心疼,“而且你不怕姓覃的又派人来掳你?”

简初低下头。

她怕。

“趁着梁总现在有这个闲情雅致管你,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你以后……”阿驰点到为止,看简初也不傻,自己能想明白。

而简初也没让她失望,几秒过后,赶紧起身从角落拖了只行李箱出来,动作迅速地开始把衣服收进去。

不管怎样,跟着梁景行,总比落在姓覃的手上好。

——她当时反正是这样想的。

前不久来北江时,简初就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其他东西都是出租屋里面本来有的,很快收拾好,阿驰帮她拎着下了楼。

从巷子里出来,简初看见梁景行正靠在车门上抽烟,背对着她这个方向。

大概是听到声响,他咬着烟回了下头。

两人视线对上,持续了几秒,梁景行沉默地将嘴里的烟取下,垂眸掐灭,而后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阿驰拎着行李箱大步绕到后备箱,简初踱步来到车旁,手已经能使上点力了,她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里都是他身上的檀香和淡淡的烟草味。

**

又过了三天,简初到医院去把纱布拆了,听梁景行说他刚好下班会经过,顺便过来接她回去。

“这不是还有疤吗?”医生办公室门前,梁景行站在走廊上,抬手捏着简初下巴稍转过来检查,又抓起她的手瞧了瞧。

李禹跟着简初后面从办公室出来,摘下口罩说:“过一段时间会自然恢复的,如果实在不行,再来做一下疤痕修复。”

说着,他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转头笑对简初说:“小姑娘这段时间自己时不时注意看一下。”

“好。”简初笑眼微弯的点头答应。

认识这么多天以来,却好像第一次看她这样笑,梁景行先是楞了一下,而后又看看她,看看同样笑着跟她对视的李禹,轻哼一声,转身走了。

他突然这么哼一声,简初和李禹两人觉得奇怪,一致转头看向梁景行。

“我走了,再见李医生。”简初慌忙跟李禹道别。

李禹勾了勾唇,“再见。”

回到住所,陈姨做了满桌子的菜。

简初看了眼前一亮,“哇,今晚这么丰盛?”

她这几天不是喝粥就是吃各种清蒸水煮的,味觉都快吃没了。

陈姨拿着碗筷摆上,笑说:“你先前有伤,很多东西不能吃,今天终于好了,梁先生早上特意交代我,给你做多点好吃的。”

听到是梁景行交代的,简初回过头,笑着对后面进来的男人说了声“谢谢”。

看她笑得那么开心,梁景行跟着嘴角轻不可察地扬了下,领着她进厨房,“过来洗手。”

“好。”简初欢快地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洗过手,两人面对面坐在餐厅里开始吃饭。

桌子中央摆了一盘很大的螃蟹,简初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蟹,反正看着比她脑袋还大,她第一次见,想吃,但完全不知道要怎么下手。

而且又怕在梁景行面前丢脸,她打算等梁景行自己吃一次,她再学着他那样去吃,那就不会犯错了,嘿嘿。

她正咬着筷子盯着那螃蟹琢磨,梁景行拿起旁边的一次性手套戴上,手伸向了那只螃蟹,掰走了一条腿。

然后她就看见他拿起旁边白瓷盘里的一把剪刀,小心将那蟹腿剪开,把里面的蟹肉给取了出来。

那蟹肉看起来好鲜嫩,一定很好吃!简初眼巴巴地望着,舔舔唇。

梁景行倏然抬眸睇她一眼,她立即低下头去,假装扒拉碗里的米饭。

忽然,男人的手伸过来,刚刚才让她眼馋的蟹腿肉掉进了她的碗里。

简初楞了一下,而后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

“给、给我的?”她很是意外地问。

梁景行却像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又从盘子里掰断了一条蟹腿,边垂眸认真剪着,边理所当然地说:“不是给你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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