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东伯侯殷甲送出快马往郢都奏报,约莫一月后,信使折返而回。随其一同来的尚有数位郢都天使,其等专为颁旨而来。

殷甲自不免亲往接待,并摆下香案,接了圣谕。天子唐夲果然允其所请,乃命东伯大军夷灭蜮射国,以震慑东南蛮荒宵小,诸事可一己定夺。

送走了宣召天使,东伯侯殷甲忙命群将升帐议事。肃然而道:“天子英明,乃允孤之所请,则吾等当择日大军进发,以雷霆之势殛灭蜮射野国。建功立业只在今朝,诸位将军当奋勇争先,毋得退缩。”

众将齐声道:“谨遵候伯号令。”

东伯便命幕僚摆开山川图册,指着一处所在,与众将言道:“近日探马回报,那蜮射国不但召集举国精壮男子数万,负隅顽抗。更说动【龟山】,【鬼身】二国洞主,乃各发精兵数千来援。如此敌众当在五万之数,且其等不但巫术诡异莫测,又是占了天时地利,是故此战免不得要艰苦许多。诸位将军可有妙策败敌?但言无妨。”

众将沉吟不语,乃各自思忖对策。将军辛勉开口道:“君侯,若然是大军堂堂对战,莫说我殷商兵马比蜮射蛮兵多一倍,便是少了数倍,吾等也自不惧,当有十足把握获胜。然唯那蛮夷之巫术忒过诡异难防,众军兵士多有畏惧者,恐此乃大隐患,不得不防。”

众将纷纷附和,东伯侯颔首道:“辛勉将军所言极是,这些日来,孤洒出探马抓捕了数十个蛮夷野民,从其等口中拷问出许多消息。这蜮射国最歹毒者便是那【蜮射兽】喷涂白光伤人,据悉那鬼身国与龟山国之精锐蛮兵,也都有其巫法,只不甚了了耳。如此敌暗我明,乃大忌也!”

辛勉忽而进言道:“君侯,那蛮夷巫术诡异歹毒,莫若再请仙长相助如何?”

东伯侯晓得辛勉所言之仙长乃是无咎真人申公豹,便有些不悦道:“老师方外仙人不染红尘,吾已然烦扰其许多时,恁地这般军戎之事也要求他老人家乎?若然如此,要尔等军将何用?”

辛勉便唯唯退后,不再多言。东伯侯沉思良久,方慨然而起身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孤上国精锐大军,岂会怕他区区野国巫术?且战阵上厮杀几场再言其他。”便就此分派众将职司,命大军开拔。

殷商十万大军所向披靡,沿途不见任何敌踪,三日后乃来至蜮射国大昆山下,离山十里安下了营盘,遍洒斥候探查敌踪。

蜮射国都【大琨洞】便是建在了山上,乃凿山岩而为洞穴居室,山势陡峭,林木青郁,掩映竹楼木寨,倒是别有一番蛮域景色。

彼时蜮射国洞主孟坤,正自款待来援之鬼身国洞主幽囵,龟山国洞主丘芮。于大殿内饮酒耍子,蛮女侍婢着衣甚少,多放浪形骸,一色之像。堂堂国君而似嘻乐之淫徒,真个化外蛮族也!

那三国洞主正各自拥蛮女胡闹,忽而殿外仓皇跑进一蛮兵,凄然奏道:“大王,不好了,殷商大军杀到吾国都大昆山下,已然团团围困住啦!”

孟坤一惊,忙推开身侧蛮女,喝道:“一群榆木蠢猪,敌军到了家门前尚且不知耶?吾之哨探都死绝了不成?”

俺蛮兵惶恐奏报:“回大王,洒出的数十哨探尽都杳无音信,恐早已被殷商军截杀,是故唐周天军到得家门前方才知晓。”…,

孟坤便焦躁忧虑不堪,一侧鬼身洞主幽囵推开不着寸屡之蛮女,大笑道:“老弟勿忧,唐周兵到,吾等战他一场便是。若然他势大,则吾等当以神术巫毒却之。若然他徒具虚名,则吾等就是击溃便可,这却有何可忧的?”

孟坤面色稍缓,谢道:“老哥所言极是,且今日就去与他战一场,一探虚实。还请老哥与我一同观之,何如?”

幽囵起身笑道:“这个自然,便是吾表弟丘芮也一道去便可,他龟山扛甲武士,战力可是东南七十二洞第一。就让唐周兵见识一番吾等之武勇也!”

那龟山国洞主丘芮乃是一中年汉子。身高仅五尺,且不喜言语,只是闻幽囵之言而颔首,示意应允。

三位洞主便各自披挂藤甲,召集各国三千精锐蛮兵武士,下了大昆山,往殷商军大营而来挑zhàn。

东伯殷甲正自语诸将商议军机,忽而传令兵入报:“军营外有蜮射蛮夷骂阵挑zhàn。”

东伯侯豁然而起身,笑道:“孤不去找他,他到自家送上门来,得非自取死路乎?诸位将军可随我同去观之。”

众将听令,乃随东伯侯出了大帐。各自跨骏马,选精兵一万,中军左右武士护卫,驰出军营。

来至两军前,蜮射国洞主孟坤方大叫道:“兀那唐周殷甲听着,汝等不知进退,居然侵我蜮射疆土,且速速退兵,当可保无虞。若然不退,则必为吾等殛灭,彼时后悔莫及也!”

东伯冷笑不语,一侧绥远候荆延还上前回骂道:“番邦蛮夷,死到临头犹自执迷不悟乎?汝侵我边疆,杀我臣民,此仇当十倍还之,必灭尔国也。多说无用,战场上见真章吧!”

孟坤怒喝道:“战便战,怕得谁来?”便就派出身侧一孔武汉子,上前叫阵!

辛勉将军方要求战,不料东伯侯殷甲却哂笑道:“今日日头当中,正是那蜮射妖术逞能之佳时。孤岂能遂其愿?与蛮夷也无甚道理好讲,且排开大军精骑冲之。”

辛勉一鄂,不曾想君侯不讲君子之风,居然也不斗阵就要厮杀。然也未曾多想,命旗兵打出号令。军前八千精骑齐齐大吼,提枪持剑便纵马狂奔了出去!

孟坤与幽囵丘芮三人脸色大变,纷纷叫骂东伯侯无耻,然面对万骑冲阵之威,就是有巫术毒法也失却了先机。仓皇之间来不及号令蛮兵后退,只得三人相互看顾着逃向后方。

那九千蛮兵固然骁勇,但以步兵对抗骑兵则力有不逮也。便如沙丘般,一触即溃,具各无了战意,只顾抱头逃命去也。殷商万骑肆意屠杀,直杀至大昆山脚方始罢兵而回。

孟坤逃回大琨洞,清点残兵,居然十亭中折了七亭,仅余散兵两千有奇,战死七千余人,端的惨痛也!

到底蛮夷野人,那幽囵洞主与龟山丘芮洞主,此次各自来援之三千救兵,居然一役几乎尽墨。非但不退缩,反而发了捩性,怒恨之下各自又从国内召来一万精兵,且随军来了许多巫者,欲要用邪毒之术害殷商大军!

且说殷商大军得胜而回,东伯侯方乃笑言道:“所谓君子行事,各有其道。与这等豺狼之性之蛮夷,却万万无甚规矩好讲。若然吾派诸将对阵厮杀,汝等固然武艺精湛胜那蛮夷许多。然暗箭难防,孤唯恐丁圭将军之痛复演耳,是故方乃挥大军冲之。”…,

众将恍然,纷纷赞谢东伯体恤部属之情。及后自然便是中军摆宴庆祝首战得胜,且不提他!

自首战大败,孟坤便收拢军卒,闭缩国都大琨洞不出。东伯侯数次发兵攻城,然彼处山高城险,平白折损了数百军士,却无有寸进,懊恼不已乃转思他谋破城。

七日后,鬼身,龟山二国援兵抵至。大琨洞城内聚拢兵卒达六万余,士气鼎盛。

幽囵洞主便对孟坤言道:“吾等兵精将勇,且巫者武士已然多达数千,今夜可出城劫殷商大营,凭巫术之威必当大胜。”

孟坤犹疑道:“老哥之鬼身巫自然趁黑夜如虎添翼,然吾这蜮射兽,黑夜间不见人之身影,又怎射的了人?”

幽囵大笑道:“老弟真个愚也?今夜最是晴空月圆,人岂无月下影乎?”

孟坤恍然,乃大喜道:“老哥所言是极!若此,吾等今夜便去劫他殷商大营,以报前时之恨也!”

当夜三洞主聚拢精锐兵卒,饱食一顿,乃择午夜子时悄然出了大琨洞,直奔殷商军营而来!

究竟袭营之事若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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