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巫咸暗挑事,大乱终成

话说郑乡侯赵太甲略施小谋,引得梁空发怒而追之,乃窜入了东伯地域。东伯侯殷甲得讯后暗怒,就命大将军辛勉帅三万殷商军往阻之。

彼时赵太甲被追的狼狈无极,逃回封邑郑乡城锁关不出。梁空率领的数千骑兵到底不善攻城,无奈望而兴叹,只得郁郁回转,行不到半途,忽见前来浩浩荡荡烟尘漫天,竟是被大军所阻住了去路!

那大军高高扯起数面青龙大旗,左右侧旗上书【伯主殷】,【将军辛】等,梁空见状先是一惊,随即恍然,不禁暗暗叫苦!自己被那郑乡侯所激,只顾得追赶,竟忘却不慎入了东方境内。若果只是独身一人还好说,然他身后尚有数千骑兵,这真是说不清了!一方伯主率兵擅入另一方境内,此事简直骇人,稍有不慎就是大祸!

那大军统帅,梁空倒是认得、赫然便是殷商大将军辛勉。若换做别人,梁空说不定还会趁机疾驰而逃出东方地域,到时决口不认,就算东伯侯再怒也发作不得。且郑乡侯侵他南方城池在先,真撕破脸,他梁空还会反告东伯侯纵容治下诸侯残虐害民。然而这大将军辛勉却是殷商柱石,兵马娴熟,老而弥坚,梁空那点伎俩毫无一分希望,若其被擒拿,到时可就更加难堪了!

事已至此,无奈只得硬起头皮上前,梁空策马上前笑道:“辛大将军,一向安好?”

辛勉并不失礼,躬身道:“辛勉见过南伯世子殿下,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梁空摆手笑道:“无须多礼,只不知将军帅大军这是去何处?莫不成东南蛮夷复又作乱乎?”

辛勉恭声笑道:“东南蛮夷已然被吾家君侯天威慑服,再不敢有丝毫反复,末将此来乃是接殿下去商都城一叙的,吾家君侯正倒覆以迎。”

梁空面色一紧,干笑道:“哦,孤封邑内尚有政务要处置,要然世叔失望了,且待下次再说吧,届时孤当奉酒赔罪!”见不是头,暗暗吩咐部属骑兵准bèi

,以防不测!

辛勉闻言哈哈一笑,忽而肃然道:“殿下乃是南伯世子,当知擅入别家封地是大忌讳。况世子更是率了数千虎狼之士肆意驰骋,搅扰黎民惶遽不安,更视我殷商如无物,殿下能不有所示乎?”

梁空懊恼自得了那庚虎甲龙,自己便昏招迭出,处处错办糊涂事。此番更是干系太大,一个不好就是两大伯候战乱之局,到时候无论结果如何,南伯侯梁繇都要治他的罪。底下数位兄弟虎视眈眈,必然落井下石,恐这世子之位要不保了!

不禁忿然驳斥道:“是你东方郑乡侯先侵掠孤治下城池,吾迫不得已才追赶的,从而误入了汝家境内,奈何诸般事都怨我?”

辛勉反诘问:“郑乡侯不过一小小三等爵,能有多大厉害,竟然惹动殿下亲帅禹琮甲兵来袭?且汝扪心自问,若不是你掘人坟墓,郑乡侯便是吃了豹子胆也不会去招惹南方伯主,总来还是你的不对。莫要多言,且请殿下随我往商都一行,诸事自有君侯们计较!”

梁空是万万不会随其去商都城的,见交涉无果,便即冷然变了脸色:“孤乃南伯世子,何去何从还轮不到外人来管。此番搅扰多有得罪,就此告辞了!”言讫策马兜转就跑,随行数千骑兵也是随之而动。

辛勉冷笑,高呼道:“久闻世子殿下精于战阵斗兵,今日就来试一试本将军这【雁回阵】如何?”喝令变阵!就见随行的三万殷商精锐瞬间散布,各按方位站定,呈大雁展翼状。红旗一招,两翼猛然收拢,堪堪将梁空那数千兵裹挟了进阵内。此阵比之一字长蛇阵犹自精妙,陷入其中,任是禹琮骑兵彪悍也冲突不出。待其等力疲,就有军士用钩挠抓索将众人拿获!不过一二时辰,数千精兵全军俘获,梁空也做了阶下囚!

辛勉倒也不为难梁空,以礼待之。梁空无可奈何,只得就范,暗暗叹息前途渺茫,此番怕是世子之位不保了!

那郑乡侯本是躲入城内龟缩的,见殷商大军拿获了梁空,顿时大喜,忙打开城门往迎大将军辛勉!不料辛勉不待赵太甲开口,便即勃然怒喝:“左右,将此人拿下!”便有虎狼之士就地摁倒郑乡侯,将其五花大绑!

赵太甲懵懂惶然,连声呼道:“冤枉,冤枉!”辛勉冷笑骂道:“汝好大胆子,敢违逆君侯谕旨擅自发兵,此番兵乱,你就是罪魁祸首,仔细项上人头!”

一番恫吓,那赵太甲不敢言,辛勉叫押解他与梁空,回转商都城!行不许久恰遇东伯侯殷甲车驾匆忙而来。见尚未酿成大祸,殷甲稍安,就吩咐:“且入郑乡城议事。”一众人便驻跸郑乡城,待东伯侯解释怨尤。

若果真个坐下说开,此事却也并非不能释怨。然到底是该当乱起,就在东伯侯偕梁空,赵太甲将要入郑乡城,就见被俘的那数千南伯禹琮骑兵中,忽而跳出一彪形大汉,手中不知从何处夺来的一柄尖矛,狠狠向殷甲贯去,口中大叫:“殷甲辱我南伯世子,且去受死!”

措手不及之下,左右一时懵了,就见那尖矛直直的抛出十数丈,刺入了殷甲左肩,透体而入。殷甲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一时间现场静寂,落针可闻。辛勉暗道不好,张口便大叫:“诸军毋得乱动……!”然为时已晚,东伯侯殷甲被刺,激怒了在场数万殷商精卒,一名看守南方禹琮俘虏的殷商兵,猛然提刀砍下身侧俘虏首级,狰狞大骂:“贼子敢伤吾家君侯,都去死吧!”

一言激起千层浪,却是无边的血浪!三万殷商兵齐齐提刀砍杀禹琮俘虏,不盏茶功夫,数千人身首异处。梁空见不好,就往辛勉身后躲,却被几个甲士拖出,不由分说刀斧相加砍成了肉糜。辛勉欲哭无泪,任是喊破了喉咙,也阻止不了这群杀疯了的魔怔悍卒!

那赵太甲也不曾想会是这般境地,恐惧瑟缩要躲,不知谁喊一句:“赵贼乃是惹祸之首,也是该杀!”不由分说,刀斧齐至,可怜这赵太甲与梁空争斗一番,不成想都平白冤死在此!

那郑乡城已然是开了城门,城内见此异状,大恐就要关闭,却为时已晚。这群悍卒嘶吼着便冲撞着城门,若真让其等入内,便就是血屠的结局!辛勉一面命随军医士救治东伯侯,一面茫然无措的看着眼前这群杀红眼的军卒,只觉得是如此陌生!殷商军一向军纪严明,令行禁止,怎的这时如此暴虐?

轰然一声响,城门被撞开,殷商军卒大喊着就要冲入内屠杀。却就在此时,只听一声闷雷般的暴喝:“大胆————,汝等欲要谋反乎?”赫然是东伯侯殷甲所喊!

殷甲左肩处尖矛尚未取出,殷殷鲜血兀自滴落,面色苍白如纸,适才吞吃了数枚无咎老师所赐之疗伤丹药,甫一清醒就见属下军卒暴虐,强忍剧痛艰难站起来阻!

东伯侯这一声怒喝彷如醍醐灌顶,震醒了魔怔的士兵!躲在暗处的巫咸暗暗冷笑:适才吾略施惑乱巫法,已然命殷商乱军杀了梁空,此番有的你殷甲好受!不令你国破家亡,也显不出吾九天巫手段!

任由他们拾掇乱局,巫咸悄然隐身离去!

众军士茫然不知为何会如此暴虐,纷纷跪倒在地齐呼道:“罪该万死,祈君侯责罚!”

殷甲不意竟然成这种局面,可以想见未来轩然大波,不禁暗悔若听孩儿殷昌之言,不来管此事,也就不会有这许多祸害。如今总归是躲不得了,南伯世子死于殷商乱军之手,梁繇必然大怒,天子唐夲也不会坐视不管,一个不慎,就是国破家亡!

如此胡思乱想,这肩上又是作痛。叹息一声,忽而问:“那赵太甲尚有子嗣否?”这郑乡侯也是死的冤屈,殷甲有些愧咎。随军幕僚忙回道:“郑乡侯无继,只得一个女儿,名叫郑瑶。”

殷甲便教:“命赵氏一族推举族人来替继爵位吧!”忽而记起爱子殷昌曾提及过赵太甲之女,便又道:“郑乡侯之女……孤素闻其聪慧过人,恭纯淑德。遣人去问,若他家眷首肯,便就下聘定为吾儿殷昌内室吧!”此也算是抬举他赵氏一族了,幕僚忙躬身应是,去办了!

一番吩咐,殷甲已是支持不住,只对辛勉说一句【将军善后】,便即重又昏厥!

辛勉忙命备车驾送君侯回转商都城,将南伯世子尸首好生收殓,禹琮骑兵也都安葬毕,数日后方收拾妥帖,率军回城!

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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