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今晚可有好戏看了。”她拍了拍手也跟着出去了。

亥时的梨花巷,只有三三两两喝醉酒的大汉勾肩搭背的晃荡着,来福饭馆的伙计也收拾得差不多准备打烊了。

“崔老板,我这收拾好了,您还有别的吩咐吗?”小斯一脸谄媚的笑着问正在柜台上算着账的崔麻子。

“没事了,去吧!”他头也没抬的挥了挥手。

小斯走后饭馆里只有崔麻子的拨算盘的声音。

等他把账都整理好后,巷子里几乎都没有行人了,初夏的晚风吹着还是有些凉。

他快速的插上门板,拿过油灯准备回后院休息去了。

“呼~”

忽然他耳后吹来一阵冷风,他忍不住抱着胳膊打了一个寒颤,同时也加快了步伐。

“吱呀~”他刚把房门推了一半,就见有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啊~”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门口,手里的油灯也随即打翻在地。

“崔兄~”

一个苍凉的男声悠悠的从不远处飘来,崔麻子惊恐的四处看了看,那声音仿佛是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一般,说没了就没了。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准备起身回屋睡觉的时候,那声音又来了,且这一次比上次更加清晰,崔麻子觉得有些熟悉,仿佛在哪儿听过。

“崔兄~”

“崔兄~”

……

空灵游荡的男声叫魂一般的喊着,崔麻子认真的听了一会,下一秒!

“哎呀!”这声音不就是丁福的吗?

他、他不是被我推进了荒井,变成白骨了吗?

“崔兄~”

那声音继续叫着,听出声音主人的崔麻子此时已经冷汗淋淋,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丁福、是、是你吗?”他僵硬的转过头去看身后,见什么都没有,刚吸了一口气还没有吐完就“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只见一张惨白如纸的脸上流着两行血泪的脸直接怼上他脸。

“啊~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他胡乱的挥舞着双手,拼命的想要逃跑奈何双脚已经吓得没了力气,站都站不起来。

只见他满脸恐惧挣扎着往门外爬去。

“崔兄,你着急去哪儿呀!嘻嘻~”白影飘荡着来到了崔麻子的身边,把他恐怖的脸凑到他的耳边阴侧侧的笑着。

崔麻子只觉得从他嘴里吹出来的冷气想刀子一样刮得他耳朵和脸生痛。

“你不要过来,你是人是鬼?”崔麻子双手撑地仰面看他。

“你说呢?崔兄~”白影像一团棉花一样随风飘荡,荡得崔麻子眼睛都有些花,脑子也荡得有些昏沉。

“崔兄,你看我的头好痛啊!”白影掰下自己的脑袋拿在手里,把有个血窟窿的后脑勺指给崔麻子看。

崔麻子直接给吓尿了,全身不受控制的抖抖索索。

“你~你是丁福?”他感觉自己的魂都快下离体了,颤颤巍巍的问着,心里确实肯定了这白影就是自己推下荒井的丁福。

“崔兄,你来陪我好不好,一个人好冷啊!”白影又紧贴着崔麻子悠悠的说着。

“你要什么?我明天买来烧给你,你给你磕头,我跪下给你磕头行不行。”催麻子涕泪横流的说着就跪在地上用力的朝着白影磕着响头,个个有响声。..

“你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了?我要把我受到的痛处附加在你身上。”白影做势便要拉他往一旁水井去。

“不要,不要啊!我错了,丁兄我错了,都是我鬼迷心窍害了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当过我吧!”他一边扇着自己的耳光一边求饶道。

白影抬头看了看房梁上的郑县令和阴九娘示意接下来该怎么演。

如果此时崔麻子抬头仔细看这个丁福的鬼魂的话他会发现他只是一个穿了一件白色纱衣的高挑男人。

而这个男人正是不良人刘海生。

“崔老板,你在干什么?”郑县令和阴九娘顺着事先准备好的绳索依次下了房梁,来到崔麻子的身后。

“呃~什么味道好臭!”阴九娘装模作样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还扇了扇。

“你们、你们何时进来的?”崔麻子听到他二人的声音这才停止了动作一脸惊讶的抬头看着他们,当看到一旁的白衣刘海生时脑子瞬间清明了起来。

“你不是丁福,你们合起伙来整我?”他大吼的喊出这些,脸上的表情也是变了又变。

“对呀!我们就整你了,怎么着?”阴九娘笑咪咪的看着他。

心想“不这样整你,你会这么快招认,老娘才没时间陪你慢慢来呢!”

“不良人。”郑县令朝着门外大喊一声。

“在。”两个不良人瞬间来到门口同声回应道。

“蒋杀人犯崔麻子押入大牢!”

“是!”

不良人快速的架着崔麻子出去了。

“薛师爷,可记录好了?”郑县令问着帘子后面的薛师爷。

“好了好了,等回去把章盖好让崔麻子按个手印就可以交上去了。”

薛师爷本来正在和娘子儿子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是,李言直接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拉着他就来了着,这风风火火的办案速度他还是第一经济,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刺激!

“薛师爷辛苦了,案子既然已经破了,你的休目也提前结束吧!”郑县令看着薛师爷缓缓的说着。

“啊~?”他脑子里拐了几个弯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自己本来休目三日,现在才一日不到又要上班。

啥时候可以好好的陪娘子儿子哦!

他在心里嚎叫着。

这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媳妇奴!

“郑县令,你这也太抠门了。”阴九娘笑着帮呛道。

“谁叫他是咱们长安县的师爷呢!”郑县令笑得有些狡猾。

二人又调侃了薛师爷才停罢一同离去。

回到衙门已经是半夜,虽说今晚的月亮很亮,但郑县令还是不放心阴九娘一个人回去,便让李言帮着推她的板车,他自己则慢悠悠的架着马车让阴九娘坐在了里面。

阴九娘刚坐进去就坐不住了,自己这是让财神爷赶车呢?这哪成?想到这里她猛的转出了马车,背靠着门延坐陪着郑县令说话。

“郑大人,多谢你今日允了我这么荒唐的法子。”

“是我该多谢小娘子帮我破了一个案中案。”

“郑大人客气了,不过郑大人你是什么怎么知道张牛兄长在蜀地的?”阴九娘问出了早就想问的问题。

“就在张牛入狱的那日,我便带着刘海生去了大牢。”

“哦~但怎么这么快就有消息了?一般长安到蜀地来回至少7日左右,中途还不能歇息。”

“信鸽!”

“信鸽?你竟然有信鸽!”阴九娘兴奋的叫出了声,信鸽诶!她从来没有见过真的活的信鸽,而且还能飞那么远不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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