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的站出来表达出自已的意见与立场。

领头人谁都不愿意做,人人都想明哲保身,闷声发大财。

这样的愿景是好的,但莫无限真的会轻易的放过这些人吗?

答案显而易见。

作为莫无限脚下进阶踏脚石的存在,莫无限怎么可能会容许这些客商们跟不上自己的步伐呢?

莫无限给沙来福使了个眼色,沙来福会意,暗暗点了点头,说道:“不满诸位,我倒是觉得莫东家这个想法很不错,值得尝试一下。说实话,眼下到了这个局面,容不得我等在留有后手,须知不进则退啊。”

见沙来福起了头,厅下便有人说道:“其实,在下也不是觉得莫东家的提议不行,只是,咱们现在有必要这么快的推动下去吗?缓一缓,看清楚实情,大家在仔细商讨一下,不是更好吗?”

沙来福冷冷一笑:“此言差矣。在我看来,当下的局势再是明朗不过。只要我们不断的将手中的这批次货不断的散入市场之中,在怂恿那些购买了的客人们前去穆记布坊退货,那么,穆记布坊除了被动招架,还能有什么作为?诸位须知,眼下坐镇穆记布坊的就只是一个年仅十一的稚子!一个稚子,能有什么本事来应对当下的局势?我等若不能抓住这等良机,借机发难,难不成非得等到穆府腾出手后,在行动?只怕那时悔之晚矣啊!”

“沙东家,你说的不无道理,可只怕我等这样做会彻底与穆记布坊撕破脸皮啊。穆府的权势太过庞大,不是我等轻易可以撼动的啊……”

“诸位可别忘了,咱们的背后,可还有着游龙组织啊!”

“是,这个我等自然知晓,但是,我等这不也还没被游龙收纳进去吗?”

“所以,此刻正是需要我等拿出魄力,不然,以我等这样的小门小户,游龙组织以怎会瞧得上眼?”

酒宴上,争论声渐起。

一方,以沙来福为首的数名宾客坚决支持莫无限提案,而另一方,则是持有保守意见,希望能够放缓脚步,徐徐图之。双方皆是据理力争,谁都不能轻易的说服对方。

两方客商争论之际,莫无限始终冷眼旁观,安静的看着厅下的一出好戏。直到两方相持不下,齐齐往向他时,莫无限这才缓缓的从衣衫别襟中,取出一张协议,放置在酒台上,轻声说道:“诸位莫不是忘了这份协议了?”

有人不安的问道:“莫东家,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莫无限冷笑一声:“我的意思很简单,只要有这份协议的存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别想轻易的撇开干系。”

“莫东家,你是在要挟我们吗?”

“不,不,姚东家,我想你是会错意了。莫某不实在要挟诸位,只是希望诸位能够明白一件事。从我们签下这份协议,开始兜售假货时,我们就已经与穆府撕破了脸皮。无论咱们早一步,还是晚一步扩大战果,穆府都不会轻易的放过咱们。既然穆府不会放过咱们,那么咱们还有必要拖沓太久吗?沙东家有句话说的不错,穆府现在派出一个十一岁的稚子来坐镇百濮县穆记布坊,也就证明了穆府当下抽不出手来应对这里的局势。既然如此,为何不趁机好好大闹一场,将一切敲定了呢?只要咱们将结局敲死,游龙组织看到咱们的实力,从而接纳咱们,那么,我们还怕穆府的追责吗?诸位,好好想一想吧……”

这场酒宴,从晌午开始直到临近黄昏方才结束,所有的客商最终都还是接受了莫无限的提议,同意将眼下的局势扩大,借机痛宰穆记布坊一口。

但其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同意莫无限的提议,就好比姚言信。

当着其他客商的面,姚言信无力抗争什么,虽是极不情愿,但终究还是无可奈何的表达了自己的支持。可在他的心中,还是对莫无限的这份提议,不,不仅只是这份提议,更是对莫无限这个人的本意怀揣着深深的不安。他不相信莫无限这个人这番所作所为只是在挽回自己损失的同时,为百濮县的这些客商们博取利益。作为一个外来的商贾,莫无限这般作为,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难道只是无私的奉献?别逗了,莫无限可是一个商贾!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会去做?

但姚言信手中又没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的话,说出去,那些被巨大利益所蒙蔽的客商们又怎会相信自己的话?

酒宴散场了,姚言信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不安的在屋中来回踱步。心中一直在想着莫无限的目的究竟为何。可任凭他绞尽脑汁,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只是为了挽回大家的损失,那么姚言信自然是坚决赞同,全力支持。可当下,在莫无限的怂恿下,以沙来福为首的这些东家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只是简单的挽回损失了。在姚言信看来,他们这是要与穆记布坊,与穆府开战。这简直就是蚍蜉撼树,螳臂挡车。

姚言信只是一个普通客商,自问没有太大的追求,只求食能饱腹,衣能暖体。对抗穆记布坊,穆府这样的事情,他是万万做不来,也不敢去做,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一下。可眼下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还能脱身而去吗?

“相公,妾身能进来吗?”屋外一阵敲门声响起,一道熟悉不过的声音传进了姚言信的耳中。

“进来吧,门没关上。”进屋的,正是姚言希的妻子,华氏。

华氏手中端着一碗汤,边笑着,边将这碗汤放在桌上,道:“相公,妾身熬了一碗鸡汤,趁热喝了,好暖暖胃。”

“嗯,我一会儿就喝。裕儿与倩儿呢?都睡下了吗?”

“嗯,喝了汤,都已经睡下了。”

姚言信点点头,坐在桌旁,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华氏见状,便走了过去,站在姚言信的背后,为他揉捏着头部,让他放松放松。

“相公,你这是为何事担忧呢?妾身一介妇道人家,本不应该是问什么。但你可是这家中顶梁,切要多多爱惜自己的身子。妾身与裕儿,倩儿可都指望着您呢。”

姚言信握住化华氏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虽然两人已经成婚多年,可华氏却依旧如同青涩小娘一般,羞红了脸,微微嗔道:“相公,你可真是的,若是让外人看到,还不得笑话你吗?”

姚言信却毫不在意,一把将华氏揽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笑道:“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还怕他人笑话不成?再说了,咱们实在自己的家中,又怎会有外人?”

华氏娇羞的拍了姚言信一下,便倚在姚言信的怀中,静静的享受着来自丈夫的温存。

也不知过了多久,华氏见姚言信一直没个动静,这才起身。瞧见姚言信蹙着眉头,低头呆呆望着地面沉思着。熟知姚言信的华氏不由得问道:“相公,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了吗?”

“哎,确实是一件很麻烦,很棘手的事情啊……”姚言信也不隐瞒,将莫无限的事情细细的说给华氏听。

姚言信倒不是希望妻子能给出什么好的建议,只不过是想找个人倾诉罢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姚言信才将困扰着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个清楚。华氏轻轻抚着姚言信的眉头,轻声细语的说道:“妾身愚鲁,不能替你分担些什么。但是,妾身大小就明白一件事,咱们都是普通人,守着咱们自己的日子也就可以了,那些富丽堂皇,该不属于咱们的,便不属于咱们,就算是争也争不来。”

是啊,那些看着诱人的东西,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哪里有妻子儿女这般牵动心绪呢。

姚言信感概颇深,自己终究还是魔障了,竟然都没有妻子华氏看得这般透彻。

想清楚了一些事,那些困扰着姚言信的东西,也就随之消散不见。

姚言信端起汤碗,也不嫌弃碗中鸡汤已凉,一仰头,便将鸡汤悉数倒入腹中。满足的抹了抹嘴,一把抄起华氏,笑道:“不管那些烦人的事情了,走,咱们在养儿子去……”

在华氏娇羞的嗔叫声中,姚言信抱着华氏,大笑着往卧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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