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高笑眯眯的探进头来:“忙吗?”

“没你忙!”刻子狠狠的怼了一句,但似乎对他的到来又有些高兴,少有的乐了一乐:“你……忙完了?”

“完了。”扬高紧挨着刻子坐下;“运气好的话,我可以有两个星期的假,啊!”扬高大声的舒了一口气:“是不是太想得奢侈了?两个星期,14天,336个小时,我可以吃了睡睡了吃,看电视,看视频,找找朋友,胡侃几句,哦,不敢再想了,太幸福了。”

“苦尽自然甘来。”刻子寡淡的应了一句,又觉得说的只是一句废话。

扬高细想了想摇摇头:“不,如果不能保持心态的平衡,做我们这行的永远平衡不了的,多少甘都综合不了苦,没办法呀,干了这一行就只能这样了。”

扬高突然的想起什么,兴高采烈的说:“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其他人都过完堂了?我现在有时间了,审我吧!”

刻子给气得一点脾气没有:“那还用审什么呀,你就直接交代不就行了吗?”

“是。”扬高夸张的耷拉着脑袋低下头,摆出一副伏法认罪的样子。胖子乘警赶紧拿好纸和笔,准备记录。

“案发时间就是济南停车的那8分钟,是吗?我虽然没有刻意去留意贾处长,但我离开车厢的时候他应该还活着。我考虑过几种方案,时间上都很难把握,如果是处心积虑的一定要干掉贾处长,并且是在火车上干掉,我估计一个人做不来,最少还需要一个人配合,起码要把你和我引开才好下手,难度系数太大。如果不是蓄谋已久,而是随心所欲的或是突发奇想的干掉他,那就任何人都有可能了,是吗?”

“是,同意。”刻子有些故意的引导扬高说下去,“谁那么有闲工夫随心所欲的杀人呢?”

“我说了,谁都有可能。你,睡他上铺,没准他在下面摇晃得你不舒服,你一不高兴就把他杀了。我,看不惯他的行为做派,不喜欢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嘚瑟样儿,我一不高兴就把他杀了。”

“还是你不高兴杀了他吧,我没不高兴。”刻子越来越喜欢扬高,也愿意让他信马由疆的胡说一番,就像他自己说的,能够这么胡侃几句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扬高兴致不减,看了一眼还在做记录的胖子乘警说:“你还真记啊?多累啊!没事,你要愿意你就记吧。

再来,贾处长的几个手下,首先在一个单位共事时间长了,新仇旧怨难保不是越积越深,王新涌肯定是跟了贾处长很长时间的,是不是就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时时处处唯贾处长马头是瞻,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永远折服在一个人手下?他和贾处长肯定共有最多的秘密,谁辖制谁还不好说,有没有可能贾处长要挟了他什么,他抗不住了,干脆挺而走陷彻底解决贾处长?那8分钟里他上过我们车厢,我和你说话时他和赵援山在一起,然后是他先离开的,从我们那节车厢上的车,那时候我和你都不在车上,他有机会下手。

第二个,张菲菲,你问过她的行踪吗?赵援山和王新涌都下了车,缪工有可能睡着了,她如果把握好时机干掉贾处长再回车厢继续躺在床上,那才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她是给贾处长管钱的,这钱都知道不干净,新法律规定会计是有刑事责任的,她怕不怕引火上身?我隐约知道一点,他们这次的工程是一定完不了工的,事情拖到最后,有没有可能新帐老帐一起算?要是那样她可就脱不了干系了。不如趁早把贾处长解决了,断了这条线,让工作组查无可查。

第三个,缪工,一个太过正直的知识分子,她和贾处长似乎从大学就同学,又是这么多年的同事,要是算老帐的话,她和贾处长最有可能有过节,具体是什么很难说,也许是以前的事,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单工程,她看不过他们几个营私舞弊出卖国家的行为,找一大个的下手,咔!一刀解决了。

对,我还研究了一阵子呢,到底是什么凶器?我没动尸体,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伤口,看得见的就颧骨上有一小条口子,都没什么血,我判断的是刀上有巨毒,见血封吼喉,贾处长屁都没放一个就完蛋了。不行,找到凶手你一定要让我看看凶器是什么样的,我得好好研究研究。

第四个,赵援山,我倒不是看不起他,从智商,心理素质,社会经历各方面来讲他不具备杀手应有的基本条件,懦弱,胆小,没城府,没主见,办不了大事。只有一种可能,谁把他逼到绝路,退无可退了,置贾死得而后生,杀了贾处长还有一线生机,不杀贾处长可能根本就没有活路了,这是典型的狗急跳墙。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有可能下手,而且最具便利条件的人,又是最不可能的人。”扬高停了一下,看着刻子,刻子苦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胖子乘警瞪大了眼睛,期待着刻子或扬高大声说出凶手的名字。

杨高:“会吗?我不敢相信。当时只有她在房间里,她肯定知道我们俩都下车了,她动手以后都不需要逃跑,时间上绰绰有余,而且,当时车厢里那么昏暗,实际上是帮了她的忙,给了她最原始的庇护,不,我还是不能相信,小姑娘那么简单,可爱,我想不出她就什么动机,陌路相逢,没仇没怨的。

不过小丫头敢杀敢拼的性格……不……不不不……她会记仇,会反击,有自己的策略,但是她不会杀人。”

胖子乘警大声说:“哦,我知道你们说的是谁了,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来着?甄嫱,是她呀!哎呀,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刻子在脸上搓了几下,赶走疲惫和厌倦,没精打采的说:“又有谁能够相信呢?那个女孩?不,我们说的是那个女人。扬高,你去把她带来。”

刻子伏在扬高耳边嘀咕了几句,扬高一边听一边喜一边忧的:“……真的……那我就安心多了……行……那我去了。”

扬高拉开门出去,缪婧正被人带到门口,扬高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缪婧,然后笑了笑,像个孩子一样大声的问好:“缪工晚上好,辛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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