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子暗暗的拉了一下武海伟,示意他和自己出去,武海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床头的呼叫器,又看了看正在抱头痛哭的一家人,摇摇头,跟着刻子悄悄往外走。

就在这一刻,所有的人,默契地,没有再期待和盼望抢救,对于专业医生边妨妨和专业护士边媛媛来讲,按下紧急呼叫器是一种本能,可是允许妈妈在欣慰中离去,也是两个女儿的本能。

如果生命那么不堪其痛,徒劳的延长,又有何意义?

刻子突然停住了,武海伟几乎同时停住了脚步,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看了看扑在床边痛哭的边妨妨,又看向门缝下隐隐投进来的黑影。武海伟顺手抄起一把椅子,示意刻子开门。

刻子猛的拉开门,门外的几个大汉几乎同步摆出了警戒的战斗姿态。刻子打量了一下对方,“萧局长?”

“是,萧局长让我们来接应你们。”为首的汉子伸出手:“您好,我是张毅。”

刻子点点头,握了一下张毅的手:“叫我刻子就好,这位是武海伟,谢谢,辛苦了,我们去外面聊。”

“好。”张毅仔细看了看病床边的几个人,招手叫过来两个同事,准确的指了指边妨妨:“你们留在这,看住了。”

刻子赞许的点点头,和武海伟一起走到门外。

“太惨了!”武海伟悄悄的抹去眼角的泪水。

刻子点上一颗烟,再一次想到了妈妈。烟雾中模糊而遥远的妈妈的微笑渐渐清晰,母亲的全部含义是在失去她以后才明白的。

“我们怎么办?是不是还要等到办完丧事?要那样回去我没法交代哦,时间太长了。”武海伟对刻子说。

刻子摇摇头:“什么都不要说,找机会带着边妨妨马上离开。”

“你怕她乘机跑掉?我想不会吧?要真这样可就禽兽不如了,妈妈刚死,父亲也死在自己手里,她就算逃得过法律的制裁也逃不出自己的心魔。”

“她会伏法的。”刻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留下可能会有更大的惩罚。”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刻子掐灭烟,“看看怎么不动声色的带她走。”

“刻……刻子,也没那么急,你们今天的住宿我们都安排好了。”张毅四下看了看:“问题不大,不用担心,这里和酒店我们都布置好了。还有……”张毅又到处看了看:“刻子你提示我的,我也都跟进了。边妨妨的老公确实回来了,我们已经控制住了。不过他老公是外籍,一个人回来的,呆在酒店也没什么异常举动,我们也不好干预得太多。”

武海伟惊讶的看看刻子,刻子解释到:“没事,我就是在出租车上听不懂边妨妨的话,所以有些担心,而且我看到那个司机在偷偷记电话号码,所以这边就拜托萧局长来支援我们一下,也顺便让萧局长查了一下边妨妨的社会关系。”

武海伟拱手敬了敬刻子,又敬了敬张毅,“两位哥哥,谢啦!”

屋内的哭泣声慢慢静了下来,边妨妨走出来,伸手找刻子拿了一颗烟点上,铁青着脸把烟吐向武海伟。

“武警官你放心,我百分百是你的人,死也不会离开你,我也不会再提出什么无理要求了,你要想马上走,我们就马上走。刻子你也放心,我是请那个司机叫我老公回来,是想和他交代些事,不是想让他劫狱,……不过也没什么了,以后我再和他聊,又不是判我秋后问斩,死不了那么快的,担心啥。”

“好,现在就走,马上。”刻子斩钉截铁的说。

边妨妨怨怒的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边媛媛跟了出来,把几个人看了一圈,低着头小声说:“能不能等办完了妈妈的丧事你们再走?”

刻子和武海伟都不出声,边媛媛接着说:“已经这样了……你们再通融一次,我保证姐姐不会……”

“别说了,现在就走。”刻子打断边媛媛的话,边妨妨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武海伟左右为难,边媛媛哭着说:“不要这么着急,也耽误不了几天,爸爸的骨灰我都带来了,很快的,求求你们了……。”

边妨妨急了:“求什么求?求什么求?谁让你把边璜的骨灰带回来的……”

病房门咚的一声巨响,几个人吓了一跳,边瑀扶着被撞开的病房门,激动的把手伸向边媛媛:“你……你说什么?大哥……大哥怎么了。”

边媛媛扶住边瑀,手足无措的支吾着:“没……没什么呀。”

刻子忙上前也扶住边瑀:“没什么,他们不想告诉您,边璜先生前几天也去世了,癌症,很可惜。”

“你用不着那么好心,边璜是我杀的。”边妨妨大叫了起来:“二叔,是我杀的,他们俩都是警察,来押送我的。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敢做我就敢当,他不是不想回来吗?他不是不愿意见妈妈吗?生不见人,死都要见尸。不管他是什么样我都要把他弄回来,妈妈等了他那么多年,他凭什么这么对妈妈。二叔,对不起了,是我杀了边璜!”

边瑀惊呆了,死死的盯住边妨妨,“你再说一遍?”

“我杀了他。”边妨妨的声音没有那么大了:“是他先对不起妈妈的。”

边瑀一步一步的走到边妨妨面前,左手抡圆了,给了边妨妨一个响亮的耳光,边妨妨没有躲,鲜血从嘴边流了下来,边妨妨倔强的看着边瑀说:“如果打了我你好受点,你打吧。我就是不服气,他为什么抛弃我们?为什么不负责任?他对于妈妈来说算个什么?妈妈嫁给了他,为他生儿育女,他为什么在妈妈要死的时候都不来看看他?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他都做了什么?他不认我这个女儿,我也不认他是我爸爸。”

“他本来就不是你爸爸呀!”边瑀狂吼着一头向墙上撞去,刻子和武海伟眼明手快的抱住了他,边瑀疯了一样左右摇晃着脑袋叫喊着“冤孽啊!我对不起你呀哥!都是我不好啊!为什么我不死啊!哥,哥!你原谅我吧,是我对不起你呀!”

边妨妨跪在边瑀面前,哭喊着:“二叔,你说什么呀!我错了,你别这样,别这样!求你了,别撞了,他不认我不代表他没有生我……”

“畜生!”边瑀对着边妨妨狠狠的打下去:“你真的那么想杀父,你就应该来杀我,我才是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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