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起,杜窈厌恶的看看电话,又看了看时间,不高兴的说:“你帮我接吧,如果是钟点工打来的,就说我睡了,让她六点以后再来。”

温庆久听话的拿起电话。“你好。”

“哎哟,打错了吗?你是哪一个?”一个有口音的外地女人的声音。

“我……我,那个……”温庆久不知所措,顺手举着烟狠狠的抽了一口,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

“咦,没有打错啊,请问杜老板在吗?”

“咳咳……她……她在在休息,咳……你是哪里找她?”

“她叫我今天来打扫的。”

“哦哦,好,你六点以后再来吧。”

温庆久放下电话,杜窈摇晃着站起来,举着酒瓶又喝下一大口,轻轻的哼唱着什么,温庆久看着她,杜窈看他一眼,傻笑着在屋里来回走,明显的有些醉了,温庆久不敢去扶她,心痛的惋惜自己没有解救她的能力。

“我会跳舞,你知道吗?”杜窈曼妙的扭动着,婀娜妩媚,轻灵的飘动着:“身体,有自己的语言,有自己的节奏,真正的舞者,从来不会烦忧。当你快乐,当你忧桑,你可以打开自己的身体,任意舒展,你可以任意的将所有情绪都交付旋转和跳跃。你是个男人,你知道吗?从小到大,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你都要记得,你是个男人,做对了,做错了,你都坚定的活下去。你看我活得好不好?我真的活得特别好,我自己,也能活得特别好!”

温庆久蜷缩在沙发上,就像每一次蜷缩在刻子家一样,不参与,不干预,安逸,宁静,遗世独立着,却又被俗事纷扰着,独居一隅的窥探繁华,徒留不染一尘的凡心。

杜窈走到温庆久面前,在他头上胡乱扯着揪着:“你有多大了?应该是30?31?你为什么不结婚?喜欢一个人待着?你说一个人多没劲啊,男人要女人,女人也要男人,你什么都不要,你是不是不男不女呀?东方不败,哈,你是东方不败?你绣花吗?你看我多好,生活多姿多彩,想什么就有什么,男人们来来去去,他们玩我,我也玩他们,各得其所,多好。骗,骗来又骗去,我什么都不怕,我想得到我就不怕失去,人人都像你这样,患得患失,有什么意思?”

温庆久低下头,捂住脸哭了,杜窈把他抱在怀里,前后摇着哄着晃着:“哭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哭?工作也好,学问也高,无牵无挂的,你有什么可伤心的?你看我都不哭,不管有什么我都不哭,哭又怎么样?什么也解决不了,我不哭,你也不要哭,乖,别哭了。”

温庆久不敢再抽泣,默默的流泪,不发一言。杜窈大声吼起来:“不许哭,不许哭,听见没有!”杜窈狠狠的摇晃温庆久,“听见没有?点头,点头,说你听见了!”

“我听见了。”

“你听见什么,你根本就没听懂,你没听懂,没听懂!”杜窈摆弄着温庆久的头,强迫他摇头又点头,“犟嘴,还犟嘴,打死你!”

温庆久伏在杜窈胸前,紧紧抱住杜窈,大声的喊了出来:“你不要这样!我不要你这样,你说,你都说出来,有什么不开心我都可以为你解决,求求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你应该快乐的呀!我想你,你知道吗?没有一天我不想你,你想过我吗?你要怎么才能快乐?告诉我,不管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做到。”

杜窈没有说话,抱着温庆久的手有些松开了,温庆久仰脸看着她:“我说的是真的,我可以为你去死!”

杜窈哈哈哈大笑,推开温庆久,跌跌撞撞的向卧室走去,扶着卧室的门,杜窈回头看着温庆久:“你为我去死?为我去死?真的吗?说到做到,你去死吧,我成全你。”

“你醉了。”

“我什么时候醒过?”杜窈瞪着温庆久,“我什么时候醒过?你走吧,我要睡觉了,自己关好门,小心有狼哦!”杜窈啪的摔上房门。

温庆久心有不甘的坐在沙发上,怎么也回忆不起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都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了?她怎么了?我和她怎么了?温庆久蹒跚的走到卧室前,敲了敲门:“你没事吧?”

“滚!滚出去!”

“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温庆久依在门边,“我可以帮你的,没什么不能解决的,这些年你生活得不好吗?没什么,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

屋里没有声音,温庆久的心,在屋里和屋外徘徊了很久,来来回回,无所适从,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庆久转身开始收拾餐桌上的东西,负罪似的想多为她做点什么,做完该做的一切,温庆久打开大门,静静的环视了最后一次,“不用再担心什么了,我会帮你解决所有的问题。你安心的睡吧。”

温庆久回到自己家里,小心翼翼的不去洗手,不做任何清理和清洁的工作,让所有的痕迹都能定格在自己身上。也许,并没有什么真的是肮脏的,你能接纳的,就是干净的,你所厌弃的,就是脏的,这一刻,环绕在我身边,充盈在我心底的,全是美好,不应该被洗去。

温庆久打开电脑,端坐在电脑前,继续上午没有听完的讲座。

“肉眼所见软组织4块,1.3X1.4X0.7CM,这并不是特殊案例,我们今天拿出来分析的是……”

我能不能给她快乐?

“切面灰白色,质中等。”“……4X染色HE4X染色HE……”“低分化鳞状细胞癌,患者的年龄为47岁,在这个年龄阶段……”

到底,我能不能给她快乐?其实,我真的不能,是吗?温庆久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开始催吐,让所有的污秽层层堆积,并与自己久久对视。

——“我没有醉,醉了又如何?”温庆久异常的清醒,他知道自己的酒量,这一点点红酒不会灌醉他。温庆久将牙刷柄狠狠的扎进喉咙,一阵阵的恶心翻涌上来,胃酸在喉间的灼热燃烧。

“我只是爱她,一生只爱她一个,这有什么错?”

——杜窈再一次从高处俯瞰那张大床,很好,很整洁,没有任何苟且的痕迹,总算是干干净净的来去了又去了——

“谁也不爱我,一生没有被爱过,这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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