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之所以叫槐树,是因为槐字写作‘木中之鬼’。因其阴气重而易招鬼附身,常被百姓忌讳种在房屋的附近。

却不知,王侯将相的府邸,皇宫的院子,都有种槐树,说法诸多。

譬如,有种说法,说槐树喜潮,容易长在尸体附近。

下面埋着什么,很快便有答案了。

元槐神色凝重,略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紫苏,速去找铁锹来,不要惊动旁人。”

铁铲是每个院子都有的,平时也就用来给花草松松土,铁锹可就不一样了,则是一种兵器。

在首辅府,如果确定用铁锹,必须禀报主母,一来二去很是麻烦。柴房鲜少有人看管,悄悄用了,再还回去,不会有人发现。

紫苏重重点了头,也没有多做言语,转身就出院子找铁锹去了。

元槐用铁铲将干硬的土地掘松,又浇了一些清水,铲子能挖动表层的土壤,但做不到更深层的挖掘。

她用火折子引了火堆,将收集好的枯枝落叶扔进去燃烧,待冷却过后,便得到了草木灰。

等她松软完土地,紫苏也抱着铁锹悄悄回来了。

“吓死我了,姑娘,你不知道,今儿柴房里多了些人,差点就被发现了。”紫苏心有余悸地描述。

元槐没多余心思,安抚几句便接过铁锹,没想到深挖之后,竟然在大槐树底下挖出了一截腿骨。

出于本能,紫苏发出一声尖叫,过后马上捂住嘴,颤着声音道:“怎么会有骨头?是动物的还是……”

在这边的院子住了十多年,还是头回知道地底下埋着尸骨,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元槐反复观摩那只腿骨,据自己所学解释:“人腿骨较修长,动物的大都膝关节向后弯曲,腿骨较短。”

很明显,这是人的腿骨。

元槐深呼一口气,双手拎着铁锹,配合着铲子继续往深处挖去。

而后是大小不一的遗骸,腐败程度不高,保存得相当完好,就是骨质黑黢黢的,不同于人们印象中的白骨。

元槐按照人形,拼成了一具完整的人体骨骼。

看着零碎的骨骼,紫苏搓了搓手臂,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匆忙侧过头去不敢看。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姑娘是个什么性子,旁人不知道,紫苏却很清楚,只知道姑娘像变个人,没想到玩得这么硬核。

姑娘竟认真在拼那残骸。

即便是骷髅架子一副,看上去也阴森可怖的,更何况姑娘徒手去拼凑。

姑娘的胆子借她半个,都能在上京城横着走了。

“这是一具女尸。”

元槐的验尸技术,没有仵作专业,解剖理论还是懂一些。

区分一具人体骸骨的性别,最简单的是看盆腔,男子的较小呈倒三角型,女子的呈横椭圆形。

她在接近耻骨联合背侧边缘处,发现约黄豆大小的骨质凹陷,能够判断出这名女尸生前分娩过。

让元槐感到奇怪的是,女尸处于这种干燥的环境下,竟然没有完全腐烂分解,有朝一日还会被她给挖出来。

骸骨内夹杂着黄符,她数了数,足足十三道,而那些黄符遇空气即化,很快化为飞灰。

元槐微一敛眉,眸中多了一丝探究。黄符是镇煞用的,这女尸到底哪来的滔天怨气?

一瞬间,脑中千百乱线汇聚成清晰的线条。

“极有可能是我阿娘的骸骨!”她猛地抬头,瞳孔地震,手指因用力而变得骨节凸起。

紫苏被这话激得一惊,大脑里闪过恐怖的猜测,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元槐。

虞娘下葬那日,秦大娘子不让姑娘去看,葬在哪里都不知道,往后的数年,她们祭拜都是在路边烧纸。

难不成,难不成……

紫苏拍了拍元槐的后背,安抚道:“姑娘会不会想太多了?首辅府这么大,死个丫鬟婢女的,随便找了地儿埋了都有可能的啊。”

“我要滴骨验亲。”元槐语气无比坚定。

滴骨验亲,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二月,正值花开的季节。翎坤宫中花开得正盛,庭前种了不少精心养护的芍药,微风吹来,花叶摇曳,像极了恩爱的老夫老妻。

昨夜摄政王来翎坤宫,和萧太后春风一度,临到清早,萧太后吩咐小厨房炖了牛鞭汤送来。

赵晋明一觉醒来,闻到了那股极浓的腥臊味,见萧太后端着的是补肾壮阳的牛鞭汤,顿觉男人尊严受到了挑衅。

看着眼前依旧娇美的萧太后,摄政王拍了拍萧太后的臀部,“嫂嫂什么意思?是嫌本王昨夜不够卖力吗?”

萧氏真是个女妖精,一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妖精,床笫索欢无度,如狼似虎,一般男人满足不了。

每每萧氏捅了篓子,即便他滔天的怒火,一见到风情万种的萧氏,怒火旋即转为欲火,登时缴械投降去了旖旎乡。

甚至,当年萧氏惹出那么大的麻烦,都有他兜底撑腰利用手中的势力,护她安安稳稳在宫中做太后......

“不许叫我嫂嫂。”萧太后恼了。

赵晋明大笑,“那我们就是一对奸夫淫妇。”

萧太后勾唇一笑,拈了颗葡萄含在了口中,嘴对嘴喂着赵晋明吃下,春色无边靡靡无比。

情到浓时,赵晋明吻着萧太后小腹的淡痕,问她产子时疼不疼,萧太后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提起。

摄政王轻唤道:“愔愔,怎么办?舒服得我都不想走了......”

愔愔是萧太后的闺名,年少时家人叫着,后来入宫没人再叫过。

很久没听到有人叫这个名字,萧太后顿时浑身一颤,两人不像是偷欢,倒像真是寻常夫妻般共赴巫山。

一场云雨结束,床榻一片狼藉,两人身上皆被汗水浸透。摄政王抱着萧太后,貌似无意地问道:“不知皇帝最近在忙什么,芙儿的及笄礼他可得去。”

这便是要未雨绸缪了。

萧太后一愣,语调懒洋洋的:“那孩子与我不亲,我也管不了他,白眼狼如今翅膀硬了,连他母亲都敢忤逆,也就听一听你的话。你若是想寻他踪迹,何不问问他的近侍......”

赵晋明听后,半晌不说话了。

送走摄政王后,萧太后神色恹恹,怔怔望着那道凌越的身影远去,似有太多思绪在脑海中无限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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