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宇沉默了几秒，随后扬起惫懒的笑意：“疯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林默闻言，没有搭话，只是淡然地别开视线。
懒得跟他讲道理。
反正这人的常识跟普通人又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讲再多也是白搭。
但是……
他原本别开的视线又落了回去，恰好定在费宇的脚边：“还不下来，想掉下去？”
说这话时，林默本没有用什么好语气，但不知怎么回事儿，费宇竟笑了起来。
是那种很淡的笑，大概始于嘴角、终于眼底。
但却笑得很真，有种发自内心的感觉，与平常那种慵懒傲慢的笑容截然不同。
他就着那抹笑容，应声道：“下来了。”
说着，便轻飘飘地落地，动作之娴熟，搞得这种危险动作像是他的家常便饭似的。
林默冷哼一声：“走了。”
费宇挑眉：“这么急？”
“这里是厕所。”林默反问，“你很喜欢待里面？”
哪知费宇凑到他跟前，很是暧昧地回了句：“不管哪里，只要跟你在一起，都无所谓。”
林默想拍死他。
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脸在这皮。
毕竟严格来讲，这人确实是个坑，事先一直卖关子，没有透露会有大汉前来骚.扰，结果害他被扰得莫名其妙。
想到这，林默就很心烦，自然脸色也不太好：“火葬场也无所谓？”
费宇丝毫不变脸色：“如果你希望的话。”
林默心说我希望个卵。
“出去了。”林默边说边朝外边儿走去，顺便一个劲儿地扒拉着外套，活像这玩意儿裹在身上会引起过敏似的，“衣服还给我。”
“就这么嫌弃？”费宇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好歹还装了一个价值不菲的微型追踪器。”
微型追踪器？
林默被搞得莫名其妙。
“啊，你不会一直没感觉吧。”费宇撸起袖子，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盘，“我这上面之所以可以清晰地给你定位，都是那玩意儿的功劳。”
他越说越令林默眉头紧锁。
最后都要锁成八字了。
“不然我怎么放心。”费宇接过被林默攥在手中的外套，手指朝领口探了探，“只要屏幕上的点还亮着，我就能感知到你的存在。”
说罢，又撩了撩眼皮，浅蓝的眸子映着林默呆愣的模样：“你信不信？”
“……”
林默真不喜欢他这种反问方式，看似在寻求达成共识，其实反而有点儿咄咄逼人。
“你话那么多干吗？”林默直接伸手，“我的衣服你打算穿到什么时候？”
“天荒地老。”
“……”
“好了，马上还给你。”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有趣，惹得费宇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不过……”
他又瞥见了那圈银色。
大概是手链折射的光过于明亮，竟将他的眼眸衬托得黯淡失色。
“小默子，那条手链……”
林默抬眸，只触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费宇微微闭了下眼，又睁开：“你喜欢吗？”
林默一怔，低头看了眼。
喜欢？
这玩意儿就一直这样戴着……
林默回答：“戴的时间太长了，我也不清楚，说喜欢……也谈不上吧，反正习惯了。”
他说的都是实话，符合一直以来的时间线。
从逻辑上来讲，费宇没有任何理由反驳。
“哦。”费宇将林默的外套褪去，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