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愿意疯。
那样的风险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能承受的就两种人：一是胆大到能担当所有后果的，另一种便是在这世上一无所有的。
小芳当然把费宇归类到第一种，毕竟她不觉得这位衣食无忧的大佬缺什么，若真说要缺什么，大概就是缺心眼吧。
但缺心眼这玩意儿不至于把人逼入一个“一无所有”的境地。
所以她默认老大是胆子大，而自己……虽然被潜移默化了不少，但也没达到与之持平的境地。
因此，在费宇离开时，她直接把网址与Id写在一张便利贴上，然后塞给了对方。
只是塞过去时，内心还是有点儿挣扎，总觉得这样的方式有点儿欠妥，但又找不到更好的回应方法。
大抵是看出了她的踌躇，费宇接过便利贴时，说了句话：“你不必有心理包袱，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可能完全相同，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就行。”
他说得稍快，语调却是一贯的平静无波。
但说得小芳有些出神。
并且，当小芳敛回思绪，抬头望去时，就见他人早已走出了一大截距离。
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在那一瞬间，小芳突然就明白了。
老大并不是在让她选择，也并不是变相逼迫她去冒险，他是真的……想自己去。
所以刚才那句“谁愿意一起疯”只是自嘲？
还是说……
小芳目光动了动，她突然想起了那张照片。
难道，老大是在期望什么？
至于到底在期望什么，不得而知，费宇这人虽然喜欢笑，但都把距离感给做足了的，笑着笑着，就把你给推开了。
他心里在盘算什么、他的打算是什么，都藏得很好，几乎没有露出一丝马马脚。
如此严丝合缝的行为，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不仅能骗过他人的眼睛，同时也骗过自己。
费宇觉得自己这种状态也不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了无牵挂，这样就能逞着骨子里的那股疯劲肆意妄为地去做一些事儿。
至于代价有多大，他还真无所谓。
反正……
也没人牵挂。
他捏紧手中的便签，快速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清除得一干二净。
他必须保持极端的冷静，因为说实话，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无论是小芳来这边时说有人跟踪也好，还是上次在电影院遇着的事儿也好，都指向了同一个结论——那群家伙来找他了。
那些人个个都病入膏肓，反正在没找到他之前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而且他总感觉，他们这次找人的手段异常高调，一般情况下都会避免打草惊蛇，但这次……总有种故意让他知道的倾向。
所以不排除……他们抓到了什么把柄，抑或是……找到了什么王牌。
总之，手里这件事必须得加紧办了。
凭一己之力是不行，来这边的目的第一个是会会孙悟，第二个是想拉拢一下结构所那边的人心。
有了有机所与结构所的硬件条件，那么事情会简单一些——至少可以走捷径。
剩下的。
费宇揉了揉太阳穴，他很想知道那个空洞的出现是否与大气层周围散落的光子有关。
如果，小默子有去帮忙模拟结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