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楚平自打离开山洞之后,仍是朝着既定的方向赶路前行,一路上,不知怎的,水伶玉的音容笑貌,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始终挥之不去。想着,想着,还时不时地,偷偷地笑出声来。

渐渐地,走得有些累了,便靠着一株大柳树坐了下来,稍作歇息,不知不觉地,竟然睡着了。不知过去了有多久,只见到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孩儿,锾缓地朝他走了过来,笑道:“小楚平,你是甩不掉我的,既然你碰到了我这里,就要对我负责任!”

只此一句,楚平突然被惊醒过来,自言自语道:“奇怪?我,我这是怎么了?走路时想的是她,怎么连做梦,也会梦到她呢?我这究竟是怎么啦?”

正当楚平坐在树下陷入沉思,突然闻听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阵阵嘈杂的吵闹声,甚至还夹杂有呼喊救命的声音,不觉大惊,连忙起身冲着传来声音的方向直奔了过去。

来到近前,发现有四个壮汉,将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青年男子围在中间,双方似乎在争吵着些什么,楚平悄悄地隐身在一株大柳树后面,静静地观瞧:

只听见被围在中间的书生,惊慌失措地说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们,何况我与你等又无怨无仇的,你们却为何要为难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呢?”

其中的一个壮汉,缓缓地走上前来,说道:“小子,你虽然不认得我们,可我们却认得你啊!你说得确也不错,你与我们是无怨无仇的,可是你却得罪了我们家郑大官人,我们这也是奉郑大官人的命令,前来好好教训教训你的,你要怪,就怪郑大官人罢。给我打!”一声令下,旁边的三个家伙,将拳脚全都招呼到那书生身上去了,一边打着,一边叫嚷道:“给我狠狠地打!打得越重越好!”文弱书生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登时被打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不止。

楚平终于忍不住了,一个箭步猛冲上前,纵身一跃,腾空而起,一记连环腿便将那四个壮汉,瞬间全部踢翻在地,顺手拔出剑来,指着他们怒斥道:“你们这四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竟然对这样一个文弱的书生也下得去手,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你们不是想要找人打架嘛,那好呀!有种的,全都冲着我来,別去为难这位书生。我倒是要看一看,看看你们这四个畜生,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来呀!”说罢,挥剑便欲朝着他们头顶砍下去,吓得四人连忙跪地求饶道:“别……,求求大侠,你千万别杀我们啊!大侠饶命啊,饶命啊大侠!”跪在地上朝着楚平不停地磕起头来。

楚平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哼!我还以为你们几个有多大的本事呢?想不到竟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软蛋怂包。想让我饶了你们,好啊!可是你们却必须得告诉我,你们究竟为何要为难这位书生?还有,你们方才口中所提到的那位郑大官人,又究竟是何人?说!”

其中一个人,连忙摆了摆手,战战兢兢地说道:“好……,我说,我说!只要大侠你答应不杀我们,我们把所知道的一切,通通地全都告诉你好啦!”

楚平收剑回鞘,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说罢!”

那人将事情的原委,从头至尾一一讲述了出来:“我们是丰元县千台镇郑福同郑大官人府中的家丁,只因在不久之前,我家郑大官人下乡收租时,偶然间见到了这小子的娘子走出门来泼脏水,见她长得十分得美貌,不由得心生爱慕之情,所以才打算把她弄到手的。但是如果硬抢的话,肯定会生出许多的麻烦来的,故而这才令我等暗中监视这小子的一举一动。今天恰巧见到他外出游学,所以才悄悄地跟了过来,打算,打算在这荒郊野地里,无声无息地结果了这小子的性命,可是不曾想,却被大侠你给撞见了。大侠饶命啊!我等也是受人指使才会这么做的,求求大侠,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一面求饶,一面磕头下止。

楚平听罢,顿觉怒不可遏,上前朝着几人猛踢数脚,怒声喝道:“你们这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竟然助纣为虐,做出此等丧良心的事情来!我今天非杀了你们不可!”拔剑便欲直接砍下去。不料,那书生却突然上前阻拦道:“大侠息怒,你还是饶了他们罢!必竟他们也是受人指使的,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啊!再说了,我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嘛!所以大侠,你就网开一面,饶了他们罢!”

楚平不由得地佩服道:“想不到兄台你竟有如此雅量,他们连想要杀你的心都有了,你竟然还能替他们求情,小弟我真是佩服,佩服!也罢,看在兄台你的情面上,我姑且饶过他们这一次!”随即,面向几个家伙喝道:“看在这位兄弟替你等求情的份上,我今天就先放了你们,烦劳你等给那姓郑的畜生捎个话回去,就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并且告诉他一声,就说我楚平不日定会前去拜访他的,叫他好自为之。滚吧!”

“多谢大侠不杀之恩,多谢了!”几人连滚带爬地逃走了。书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楚平致道谢:“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我田仕林向大侠你叩谢了。”言罢,朝着楚平嗑头不止。

楚平连忙上前扶他起来,说道:“田兄莫要如此,这……这叫小弟如何承受得起啊!田兄还是快点儿起身来罢?”

“多谢了!”谢罢,田仕林这才站起身来,望着楚平笑了笑,突然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和腿都有些疼痛难耐,疼得他瞬间瘫坐在了地上,忍不住直叫出声来。楚平上前撩开他的衣袖和裤腿,发现他的胳膊和小腿早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不禁愤恨地喝道:“可恶!想不到那帮畜生,竟然对田兄你下手如此得重,早知如此,刚才我就不应该轻易地放过他们了。”

田仕林强忍着疼痛,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好了,楚兄,你莫要如此地愤慨了,这点儿小伤,对我来说没事的。”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我送田兄你去瞧瞧大夫罢,以免伤势继续恶化下去!”楚平关切道。

田仕林颇为感激地说道:“如此,那就有劳楚兄啦!”楚平搀扶着田仕林,一瘸一拐地朝着丰元县城走去。待到傍晚时分,楚平搀扶着田仕林来到一家医馆,大夫替田仕林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颇为不解地问道:“敢问这位公子,不知你究竟得罪了何人呐?他们为何会把你伤成了这个样子啊?”

田仕林眼珠一转,稍微地想了想,说道:“噢!是这样子的,老伯!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如果不是得蒙这位少侠仗义出手搭救,估计我现在早已经成为路边骸骨了,又岂能活着来到老伯你这里治伤啊!”

大夫点了点头,说道:“噢!原来如此啊!看来这位少侠,当真是有一身好本事啊!不仅如此,少侠你还有一副侠义心肠!老夫实在是佩服少侠你这等路见不平,仗义出手的侠义之人吶!”面向楚平称赞道。

楚平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老伯谬赞了,在下只不过碰巧遇上了而已,又岂能坐视不管呢?”

大夫一边替田仕林敷药,一边笑道:“如此,才更显得少侠你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侠义之士嘛!当今这世道,有谁还愿意多管闲事的!”敷好了药,说道:“好了,公子,如今药已敷好,只需要好好地休养几天,就会没事了。”

“多谢老伯!”田仕林付过医药费,伙同楚平一起离开了医馆。由于天色已晚,赶夜路多有不便,二人便找了家客栈暂住了下来。

待到第二天正午时分,田仕林的伤情得到了稍许的缓和,这才离开县城,返回家乡田家沟子去了。楚平担心那所谓的郑大官人,不会轻易地放过田仕林夫妇二人,便悄悄地跟了过去。经过连续两天的赶路,田仕林终于赶回到自家的门首前,见到院门紧闭,走上台阶,轻轻地叩了叩门环,却并无人前来开门,心中甚是疑惑,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没人啊?难不成月娥她,她出门办事去了,压根儿没在家。也罢,不如先坐在这里等一等吧!”坐在门墩处静静地等候妻子归来。

工夫不大,见到有一位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见到田仕林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不知何故,突然走上前来,猛地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啪”地一声,甚是响亮,妇人指着田仕林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没心肝的田仕林啊,我家月娥妹子自打嫁入你们田家门里,一向是勤俭持家,任劳任怨的,对你那是百依百顺。为了能够让你安下心来好好地读书,什么脏活累活都舍不得让你干,她何曾亏待过你啊?可是没想到,你这畜生竟然如此地不知好歹,不但动手打了月娥,竟然还一纸休书休了她,你说你对得起月娥吗?我这个做嫂子的,今儿个非得替月娥好好地出出这口恶气不可!”话音刚落,扬手再次朝着他猛扇了几个嘴巴。

田仕林登时就被打懵了,用手捂着脸,满怀疑惑地问道:“不是的,嫂子,你,你说得这都是些什么呀?我咋一句也没听明白呀!我,我什么时候动手打过月娥啦?我又何曾打算要休了月娥的?嫂子,麻烦你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月娥她,她现在到底在哪儿?嫂子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妇人仍旧怒气未消,怒声骂道:“好你个姓田的,你打算跟我装傻充愣是不是呀?那好,那我就让你看看,看看你自己写的这是什么吧?”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甩到田仕林的手中,喝道:“看罢!”田仕林轻轻地展开,念道:

不贤之妻冯月娥,因在家不贤不德,不淑不贞,无故作出对不起夫君之丑恶行径,其夫田仕林断难容忍,故而立此休书,任其改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立约人:田仕林。

丁卯年五月十三日未时三刻立!

田仕林看罢,不免惊呆了,一怒之下,将那一纸假休书撕了个粉碎,“扑通”一声跪倒在妇人的跟前,泪流满面的说道:“嫂子,请你相信我,这休书是假的,我压根就没有写过什么休书啊!再说了,五月十三日那天,我还身在县城里呢,又如何会写下这狗屁休书的呀!嫂子,这一定是有人从中捣鬼,我是那么的爱月娥,我怎么可能舍得休了她呢?嫂子,求求你告诉我,月娥她现在在哪儿?我一定要找她当面问个明白,究竟是何人给她写下这一纸休书的?我求求你了,嫂子,求你告诉我罢,月娥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啊?”说罢,朝着妇人不停地磕起头来。

妇人见他这般,倒也有些心软了,心中怒气消减了不少,轻声说道:“见你如此可怜,我也不再骂你了。可是姓田的,你说你自己个儿,五月十三日那天是在县城里的,可又有谁能为你作证啊?”

“我能为他作证!”楚平走到妇人的跟前,说道:“这位大嫂,我楚平以人格向你保证,五月十三日,田兄他的确是在县城里的。”

妇人仔细地瞧了瞧楚平,笑道:“这位少侠,你说你能为他作证,可是我又怎么能够相信,你说得就一定是真的呢?搞不好啊,你还是他请来的帮手也说不定呢?”

见她如此说话,楚平虽有些生气,却也不好发作,仍旧对她十分客气地说道:“这位大嫂,五月十二日那天正午时分,在下来到离丰元县城二十里的郊外时,恰好碰见有几位自称是郑大官人家丁的壮汉,正在殴打田兄,甚至还打算要下手杀害田兄,是在下将田兄从那几个人的手中救下来的,后来,在下又送田兄到县城的顺德医馆去治伤,直到五月十三日正午时分才离开的县城。试问一下,田兄又如何能够在同一时间里,出现在相隔百里开外的两个不同的地方呢?大嫂,在下以为,这其中必有隐情。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这件事情,肯定与那郑大官人有关系,搞不好,这一纸假休书,十有八九是那姓郑的恶贼,找能人模仿田兄的笔迹写下的。”

妇人听罢,对田仕林说道:“姓田的,这位少侠说的可是实情?你果真曾被那姓郑的手下人给殴打过?”

“不错!”田仕林连连点头道:“如若大嫂不信,小弟情愿将身上的伤亮给大嫂验看。”说罢,撩起衣服将身上伤痕亮了出来。妇人看罢,满怀疑惑地说道:“如此看来,这的确是真的了。可是月娥她,她明明跟我说,五月十三号那天中午,你喝醉了酒回到家里,不分青红皂白地,直接动手打了她,而且我见到月娥的脸上,也确实有些淤肿,那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不知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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