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丰元县以后,楚平继续赶路前行,一路上栉风沐雨、餐风露宿的,如何辛苦就不必提了。且说这天中午时分,楚平终于来到了一座县城的城门楼前,抬头望了眼城门楼上的匾额,见到上面赫然写着“同元县”三个大字,楚平欣喜地笑了笑,说道:“赶了好几天的路,终于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了,不如先进城去,找家客店好好地休息一下,等休息够了,再赶路也不迟嘛!”

进入县城,转悠了小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家字号为“东福”的客栈落脚。楚平向客店掌柜的要了间安静幽雅的客房,并吩咐店里的伙计,置备了些上好的酒菜送到房间里,一个人独饮独斟,倒也安然自在。

待吃饱喝足以后,撤去残桌,躺下身来稍做歇息,仰望着屋顶的天花板,渐渐地陷入了沉思之中,想着,想着,脑海中竟然又浮现出水伶玉的影像来,看到她冲着自己甜美的笑着,时不时地还轻轻地摇曳着她那柔美的身姿。

不知怎地,楚平突然笑出声来,这一笑不打紧,楚平立马回过神来,猛地拍打了下自己的脑袋,自责道:“哎呀呀!楚平啊楚平,你说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地,你总是想起人家一个姑娘家来的做什么呀?你未免也太不知羞了吧?算了,还是赶紧地睡上一觉,好好地休息一下才是要紧的!”说罢,朝里侧躺下身来……

在此休息了两天,楚平只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足,不再似以前那般的慵懒乏力了,于是准备再次出发赶路。

然而才刚刚离开客栈不久,突然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位年纪轻轻,蓬头乱发的妇人,挥舞着拳头朝着自己猛冲了过来,而且嘴里还不停地叫喊道:“我要打死你这个恶贼!”待她冲到近前,楚平连忙侧身躲过,还未来得及问明缘由,不料那妇人却又返转回身来,挥舞着拳头再次朝他冲了过来,楚平再次轻巧地闪躲了过去,满怀疑惑地朝她问道:“不是,我说这位大嫂啊,在下根本就不认识你,又何曾得罪过你啦?你为何一再地要打在下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呀?”

疯妇人更不搭话,满怀愤怒地直盯着楚平,咬得牙齿咯咯直作响,恨不得要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似的。接下来,更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疯妇人突然冲到路旁一处摆摊的肉案前,抄起那把剁肉的长刀在手,朝着楚平便砍了过来。在场围观的路人,无不吓得大声尖叫起来。楚平不免大吃一惊,连忙纵身躲避开来,略显生气地说道:“不是我说你,这位大嫂啊,你是不是认错人啦?在下的确是不认识你啊?你为何要拿刀砍杀在下?”

疯妇人愤怒地喝道:“你这恶贼,你杀了我丈夫,你今天非杀了你不可!”话音刚落,持刀再次冲了过来。

就在这时,只见有一位花白胡须的老汉,迅速冲到疯妇人的跟前,伸过手去夺下妇人手中的长刀,顺手将刀远远地甩了出去,朝着妇人说道:“哎呦,我的大小姐呦!你认错人啦!这位公子爷,他根本不是杀害张相公的凶手啊!老奴求求你了,大小姐,你赶紧地跟老奴回家去吧,好不好呀?我的大小姐!员外在家都等得着急啦!”

疯妇人对老汉说道:“生伯,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丈夫的。你赶紧地,给我杀了他,好替我丈夫报仇!”

老汉略显焦急地说道:“哎呦,我说大小姐呀,他真的不是杀害张相公的凶手啊!大小姐,你听老奴跟你说啊,此人虽然与那贼人的穿着相同,但老奴向你保证,他与那贼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呐!大小姐,你是真的认错了人啦!”任凭老汉如何地劝说,疯妇人仍旧一口咬定,楚平就是杀害她丈夫的凶手,而且她还想再次地朝着楚平冲过来,幸亏那位老汉奋力挺身阻拦住她,她这才未能冲到楚平的跟前来。见到发生这样的事情,瞧热闹的人是越来越多,人群之中,时不时地传来阵阵地议论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难道这人,就是那个该挨千刀的采花淫贼吗?”

“这谁知道啊!你没听到刚才那老管家说的话嘛,他说此人根本不是那个贼人啊!”

“我看此人也不像是那种人呀!可那方家小姐,为何口口声声说他就是那贼人呢?”

“哎呀!她这不是被贼人给吓疯了吗?保不齐,兴许还真如那老管家所说的一样,是她认错了人也说不定呐!”

“兴许是吧!”

二人议论不止,另一人凑上前来,插嘴道:“咀!你们俩咋就认为是人家方小姐认错人了呢?好人坏人,又岂是从面相上就可以看得出来的。说不定呀,此人还真得就是那个该遭天杀的釆花淫贼呢!”

一人连连点头:“说得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呀!好人坏人,谁又能瞧得出来呀!”

“是啊!”

……

听到他们议论纷纷,楚平反倒是更加地疑惑了,不过他也确信了一件事情,此地的确出现过一个与自己穿着相同服饰的釆花淫贼,楚平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就此离开吧,恐怕会永远背负上这釆花淫贼的恶名,若不离开吧,却又不知道究竟该从何处下手调查此事。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突然见到有几名县衙的捕快朝这边走了过来。来到众人跟前,打头的捕快向那位方府老管家问道:“敢问李老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李老汉先是向他施了个礼,回答道:“回孙捕头的话,我家大小姐她,她误将此人看作了杀害我家张相公的贼人,所以才引发了这场误会的,还望孙捕头能够谅解!”

未等孙捕头开口,方家小姐却怒声喝道:“不,不是的,就是他杀害我丈夫的,就是他!”

孙捕头见状,无奈地说道:“你们一个说他不是,而另一个却又坚持说他就是杀人凶手,这教我该如何是好啊?依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们不妨全都跟我到衙门走一趟,请县太爷替你们定夺去罢!”走到楚平跟前,说道:“这位少侠,如今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委屈少侠一下,随我到衙门走一趟罢!”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也罢!事到如今,我看也只好如此了,我相信县令大人一定会还我清白的。”

“很好!那就请吧!”楚平等三人,随着孙捕头一起前往县衙。来到县衙之后,孙捕头率先来到后衙,将事情的经过禀告给县令大人知晓,县令大人听罢,传令三班衙役,即刻升堂问案。

来到县衙大堂之上,县令大人落了座,三班衙役分站两旁,喊过堂威后,孙捕头这才将楚平等三人带上堂来,依次跪倒在堂前,听候县令大人问话。县令大人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所跪何人?依次报上名来!”

楚平率先回道:“回禀知县大人,在下楚平,来自天山!”

李老汉回道:“回禀大老爷,老汉姓李名长生,乃是本县方天纯方员外府的管家,而我身旁的这位,正是我家方员外的千金方婉婷。”

县太爷点了点头,再次问道:“那你等三人,究竟所因何事,非得在大街上逞凶斗狠不可呀?说!”

楚平回道:“回大人的话,在下实不知所因何事,这位方家小姐,竟会一再地找在下的麻烦,然而在下却并未与她发生任何肢体上的冲突,还望大人明查!”

县太爷听罢,向李长生问道:”李老汉,不知此人所言,可否属实啊?”

李长生回话道:“回知县大老爷的话,不错!这位少侠所言丝毫不假。”

不料,方婉婷突然喝道:“是他,就是他杀了我丈夫的。”

“大胆!”县太爷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本县公堂之上,岂容你等放肆!方婉婷,本县念你因丧夫之痛,以致疯癫,姑且不与你计较。如若再敢咆哮公堂,休怪本县对你大刑伺候!”

“是……,多谢知县大老爷开恩呐!”李长生代方婉婷向县太爷叩谢道,随即,对方婉婷轻声地说道:“我的大小姐,老奴求你不要再说话了好不好?否则,那板子打在身上,可是很痛的啊!”听他如此一说,方婉婷倒是真得安静了下来,再也不大喊不叫的了。

这时,突然听到县衙府外传来“咚咚咚”的击鼓声,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速去查看,究竟是何人击鼓,速将那击鼓之人带上堂来!”

“是!”孙捕头走出县衙大堂,工夫不大,只见他将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儒生带上堂来,此人正是方婉婷之父,方天纯。

你道方天纯为何会突然来到县衙击鼓?原来,他在家等候李长生寻回女儿方婉婷,那是左等也不回,右等也不回,无奈之下,只得走出府门,来到大街之上寻找女儿,却不料,意外地听见有人议论到,自己的女儿,竟被县衙的捕快带回到衙门里去了,于是这才赶来县衙击鼓的。

方天纯来到县衙大堂之上,向县太爷叩首道:“草民方天纯,叩见县令大人!”

县太爷指了指楚平,向方天纯问道:“方员外,不知你可否识得此人呐?”

方天纯顺着县太爷手指的方向看了楚平一眼,不觉大惊,连忙向县太爷回话道:“回禀大人,那夜正是此人闯入我女儿房中,欲对我女儿图谋不轨,不料却被我的女婿张小千给撞破情形,于是这恶贼,便狠下心来,一剑将我的女婿给残忍的杀害了,随后,他便跳墙逃走了。大人,请你一定要严惩这恶贼,为我那惨死的女婿报仇申冤呐!”言罢,朝上叩了一头。

楚平听他如此一说,顿觉冤枉,连忙向县太爷申辩道:“冤枉呀,县令大人,他这纯属是诬告,在下根本就不认识他,又何曾闯入到他的家中行此不轨之事了,还望大人能够明查,还在下一个清白啊!”

县太爷仔细地瞧了瞧楚平,见他五官端正,带有敦实淳厚之象,身上又散发着一股子正义之气。做官的人讲究聆音察理,鉴貌辨色。圣人有云:“君子诚于中,形于外。”县太爷断定楚平绝非是那种喜好寻花问柳的釆花淫贼,于是,向方天纯问道:“敢问方员外,那一夜,你可曾亲眼见到,那贼人的庐山真面目啊?说!”

“这……!我……”方天纯吞吞吐吐的,竟然答不上来了。

见他如此这般,县太爷已然了竹于胸,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快说!你到底看没看清楚那贼人的真面目?不得犹豫,快快据实讲来!”

方天纯战战兢兢地吱唔道:“没……没有!”

县太爷猛拍惊堂木喝道:“大胆方天纯,你既然没有看清那贼人的真面目,却为何敢妄下断言,硬说他就是那夜闯入你府中的贼人呢?说!”

方天纯战战兢兢地回话道:“回知县大老爷的话,草民虽未曾瞧见那贼人的真面目,但草民可以确定的是,那贼人的衣着装扮,与此人是一模一样啊!这一点,草民是断然不会看错的!”

“大胆!”县太爷猛拍惊堂木喝道:“好你个大胆的方天纯啊!你竟然单凭衣着装扮相同,就敢断言他就是那贼人,你也太过于轻率武断了吧!本县若不是看你年老,定然要赏你二十大板!”

方天纯惶恐万分,叩首谢罪道:“是……,草民知道错了,多谢大人开恩呐!”

县太爷面向楚平说道:“这位少侠,本县虽不能以此来断定你就是那可恶的贼人,却也不能断言你一定就与此事无关。实话告诉你罢,那恶贼在我同元县境内,已经作下三起案件,其中有两名女子,在遭受贼人凌辱之后,却又被那贼子给残忍地杀害了。只因案情重大,本县决定,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只要擒获真凶,本县自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否则的话,本县也只好将你定为真凶了。另外,本县可要警告于你,你若想趁机溜之大吉,那么本县定会上报朝庭,对你发出海捕公文,到那时,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县也定会将你缉拿归案的。你,可听明白了吗?”

楚平听罢,激动不已,双手抱拳施了一礼,回话道:“多谢县令大人格外施恩,在下定当竭尽全力,将贼人捉拿归案的!”

县令连连点头笑道:“好,很好!那本县就在此等候你的好消息喽!退堂!”“啪”地一拍惊堂木。

“威………武………!”

离开县衙之后,方天纯朝着楚平冷冷地笑道:“小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与那贼人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可以确定,你肯定是认识他的,搞不好啊,你跟他还关系非浅呢!希望你能够将他擒获,否则的话,你小子就等着蹲笼子去罢!”说罢,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楚平虽然气愤,却又颇感无奈,只得再次返回到东福客栈。不料,客栈的伙计却压根不教他进门,而且还说得相当的难听:“哼!你这无耻的釆花淫贼,休想再进入我们东福客栈的大门半步!快滚!休教你那身上的污秽肮脏之气,沾污了我们东福客栈这块风水宝地!快滚!”

楚平虽然很是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再去寻找其他的客栈落脚。怎奈苦苦寻找了半天,始终无一家客店肯让他居住。楚平愤恨地喝道:“可恶!我明明未曾作下此等龌龊勾当来,如今却落到这步田地。我一定要拿住那可恶的贼人,一来,为这一方百姓除害,二来,也好洗去这釆花淫贼的污名,还自己一个清白!”

不知楚平究竟该如何脱却这身官司?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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