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那么好,万一被人抢了怎么办

并非李戬托大,作为师傅手把手教的首席弟子,若他不受伤,再让诸葛力忙活十年都不够他看的。

但医圣晏然,仅凭一根银针,虽不至于将他的武力完全封禁住,却几乎摧毁了李戬得自尊。

他生来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提高武艺,现在却被一个不配自己多看两眼的二代弟子挑衅。

不出半盏茶时间,诸葛力虽然被李戬打成猪头,但李戬的内力不灵光,身上的伤又未曾好全,也被诸葛力打的很惨。

靳溪当日被晏然做成傀儡,他那一剑虽然没伤到李戬的心脉,却也是狠戾的一剑。

诸葛力没想到李戬一副拼生死的模样,下手极狠,两人没比试一会,就俨然是生死局的模样。

诸葛力已毫无同门之情,下手专朝李戬的伤口打。

靳溪越看越怒:“住手!诸葛力你怎么能下手这般下作!”

当下强提一口气,加入战团将两人分开。

李戬打红了眼,一掌推开靳溪,却被靳溪抓个正着,将他捉出战团。

李戬更急,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准荆溪的伤口打去。

荆溪不防,当下生挨了一掌,痛苦的倒退了几步,嘴角更是流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李戬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掌。

众弟子都朝靳溪拥去,李戬的伤口也裂的厉害,却完全无人问津。

“我才出去这一会,你们就要造反了是吗?”樱藜踏入院落就看到眼前这乱糟糟的一幕。

诸葛力全头全身都是伤,李戬的伤口崩裂,身上的长袍都被鲜血染透了。

靳溪的伤口也裂开了,他示意扶他的人松开手,去给师傅行礼想解释两句,却身形不稳,眼前一阵模糊。

樱藜一把拂尘信手挥来,拂尘圈住靳溪的手臂,把他身形固定。

靳溪低声道:“谢师傅。”

樱藜一双丹眼冰冷的望向葛二:“还不来扶住他。”

葛二才如梦初醒的赶紧跑去靳溪身边。

樱藜看也不看被打趴下的诸葛力,冷冷的看向李戬:“你跟我进来。”

李戬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水,看葛二的眼神狠的让人心惊,踉踉跄跄的跟着樱藜进屋。

荆溪看他们的背影,眼神流露出来一阵哀伤,伤口又是一疼。

葛二连忙招呼所有的兄弟把两个伤号送屋里去躺下。

樱藜给李戬亲手包扎伤口。

又给他把过脉。

眉头紧锁道:“你去招惹这无妄之灾做什么,现在你的经脉更乱了。”

李戬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来,面上恭敬:“师傅,若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去休息了。”

樱藜:“现在是休息的时候吗?你明知道这是晏然捣鬼,还不去找他,这银针在你身上游走久了,你这一身武功就彻底废了。”

李戬忍不住恼怒:“然后呢?废掉武功就不能去武林大会,就不能给音羽门扬名立万吗?”

樱藜大怒:“你刚刚可曾尝到废掉武功的痛楚,你连一个二代弟子都打不过,你希望以后被人践踏入土吗?”

李戬冷冷回应道:“弟子知道师傅的期待,弟子唯有好好练功才得以报答。”

他冷笑一声:“晏然那,我死也不会去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去掉他在我身上下的黑手。”

樱藜见他满脸狠戾,不过十几岁的少年,说不得争强好胜心强一些,不由的心里又是一软。

但她性格也刚强,此时不好落下脸来,只得强行转开话题:“你,你身上的玉佩呢?”

李戬拍拍胸前:“一直贴身佩戴,不曾遗落。”

樱藜点点头,不自然的说道:“那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东西,你要好好收好,他日说不定能作为凭证找到他们。”

李戬肃然的脸上,露出一丝伤痛的苦楚,黯然道:“他们既狠心把我丢掉,又怎会再来找我?”

樱藜想去摸他的头顶,却发现这么做不合适了,只得收起眼神里少有的宠溺,刚伸出去的手也蜷成拳攥了起来。

樱藜:“我,我去晏然那说道说道吧,总能有办法解决的。”

她说出口这话也后悔了。

哪有那么容易可以解决,今日她去了晏然的药庐,人家连见都不愿意见她。

毕竟自己的弟子只被封了半数功力,那边躺着的云盖雪还生死未卜。

但为了李戬的伤,就算是拼了这张老脸,也得去做。

李戬却丝毫不领她的情,他今天受到的屈辱已经够深了,樱藜这样只让他觉得徒增一番屈辱罢了:“就算师傅一定要为我去说,我也不会让他帮我治的!师傅不用为我做这许多无用功了!”

说罢,立刻离开了樱藜的房间。

樱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有一丝黯淡:“都是这样的臭脾气,我一心为你筹谋,偏都得了这样的下场。”

****

“什么?”众玄奇山人都震惊了,得知了帮主宣布的事情之后,窃窃私语变成了公开讨论,老老少少都熬成一锅粥了。

“你这样真的行吗?”晏然忍不住悄悄的问李成蹊。

李成蹊蹬他一眼。

看大厅之中大家集体“熬粥”的态势,李成蹊不由得又干咳一声:“唐不言成为我的贴身侍女,若愚会专心去处理音羽门的事务。”

有婆子看不下去了,大声反驳道:“帮主,音羽门可以我们去照看啊,你不必把若愚调走啊。”

哎哟这帮主怎么想的啊,一大早他们可是连聘礼都下了,结果帮主就给这样的结果出来?

李成蹊也瞪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音羽门是对咱们有愧,他们杀了我们的人,你们有所轻慢,怪不得你们。”

他又说道:“可是云盖雪是我二帮主,他杀了音羽门六个弟子,他做的即为我做的,我不可轻慢音羽门。”

李成蹊想起多年前,若不是樱藜出来行走江湖之际,正好碰到李成蹊在玄奇山落草,彼时玄奇山还是一个土匪窝,樱藜替天行道铲除之,知其如果放任不管,土匪窝是春风吹又生,杀不尽的。于是力挽狂澜为李成蹊立威,让李成蹊有了安生立命的地方。

李成蹊欠樱藜一个大人情,必须得还。

台下的人逐渐平静下来,苦主出来说道:“帮主,我家是苦主,但我们明事理,音羽门对帮主有恩,也就是对我们有恩。二帮主杀的人,也就是我玄奇山上下杀的人。如今二帮主已经帮我家报了大仇,以后我们再也不轻慢音羽门了。”

“是啊,帮主,对!帮主,我们让他们安心疗伤,再送他们离开。”

众人七嘴八舌的表态。

李成蹊拱拱手:“谢诸位听我安排,等这事完结之后,我自会跟音羽门有个了断。”

大家就都散了。

晏然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何如此?你明明知道今天大家为了你给不言姑娘都准备了什么。”

李成蹊竟然有一丝黯然:“我知道大家都在为我好。”

晏然:“那你不如做个顺手人情,就把那傻姑娘娶了算了。我看她看你的神情日益深重,迟早有一天能给你吃个渣都不剩。”

李成蹊:……

晏然摆出一副“不是吗”的表情。

李成蹊不欲与他斗嘴,自顾说道:“小云还没有好,他会影响我的心智,我要护着她,不能让自己成为她身边的危险。希望她等等我,我一定会娶她。”

“那你也大可不必让她成为你的贴身侍女啊!”晏然了然李成蹊的想法,知他内心深痛,也就不再多说。

李成蹊握紧拳头,低吼道:“她那么好,万一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晏然:……

晏然忍不住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真是肉麻的让人脑壳子发麻的又一天!

***

别院里。

“贴身侍女?若愚姐姐,你是说我……我?我吗?”

唐不言听得若愚在旁边,脑袋瓜子似装了弹簧一般,只剩下不停点头了。

唐不言可太震撼了,这可变得太快了。

随即又有几分恼怒,这算什么,是对全山的人否认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吗?

若愚看她脸色风云变幻,知道她心情起落的原因,出声安慰道:“小姐,莫要多想。”

她把唐不言软软的手捏在掌心中。

“如果我是你,我可要更开心了。”若愚眨巴眨巴眼睛轻声说道。

唐不言一愣,急道:“为何?哎呀,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告诉我吧,我脑子里都如浆糊一般。”

若愚双手锁住她的头,让她看自己的眼睛:“你呀,是当局者迷。”

若愚定定的看她的眼睛:“你想啊,帮主若要否认你们俩之间的关系,为何还要让你贴身伺候?”

唐不言的头被锁的动弹不得,不能点头也不能摇头。

若愚松开手,轻点她的额头:“那是因为啊,他既不能现在就把你据为己有,又想把你牢牢的抓在身边呢。”

唐不言迷茫:“这又是什么话?”

若愚摊手:“那我就不知道帮主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了。”

她狭促的看向唐不言:“我只知道啊,我们不言小姐可是盼嫁的很呢!”

唐不言羞耻又恼怒大声反驳道:“你,你胡说,我才没有呢。”

若愚如同邻家小姐姐一般与她嬉笑:“羞羞羞,就想嫁给帮主是不是!”

唐不言的反驳声越来越小:“若愚姐姐,你,你别说啦!”

若愚故作头疼的抚额:“不知道要你对帮主进行,贴~身~伺候,你是不是会当场晕过去。我现在真的担心这个对你太难了。”

若愚抓她的手:“不言小姐,你答应我,一定要去跟晏大夫搞好关系呀,万一你要是流鼻血次数多了,可让他多给你开几幅补气血的药。”

唐不言:……

以前怎么没有觉得若愚的话这么多过。

李成蹊、晏然双双一个喷嚏。

晏然拢拢手:“这不是立春了吗?怎么感觉还有点冷。”

李成蹊也拢拢手:“倒春寒,你都不懂。”

“你懂你懂,你懂个屁!我要回去看小云了,说不定已经醒了。”晏然站起身就走。

李成蹊也应到:“你赶紧的吧,不知道他醒来了看见不见你,他得发多大脾气,全山都得抖三抖呢。”

晏然得瑟的回药庐了。

李成蹊看他背影的眼光慢慢的垂了下来。

****

药庐。

里面还是很安静呢。

晏然站在药庐门口,对这份安静显然无从适应。

药庐事事都晏然亲力亲为,不需要假手于人,除了他就只有云盖雪在了。

以前,云盖雪日日都能把药庐翻个底朝天,每一秒他都会发现药庐里的新惊喜。

就算让这个傻子,发现门廊下的一窝白蚁,也能让他开心的用棍子捅玩上好久。

晏然一直想,什么时候能把云盖雪这个烦人精几贴药给毒哑了就好了,省的闹的人不得安宁。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份没了云盖雪的安宁,会让他如此惶惶不安。

晏然深吸一口气,猛的推开门。

药庐的门啪的撞在墙上回弹回来,撞的灰尘四起。

晏然冲进药庐里高声喊道:“云盖雪,你个怂货!你不会是躲起来了吧!让我找到你,你就完了!”

他一边说着轻快的俏皮话,一边脚步沉重的迈进药庐里。

他觉得自己走的很慢,但很快就来到了云盖雪的床边。

云盖雪还好好的睡在床上。

面容艳丽,唇红齿白,呼吸平稳,就像是睡着了。

晏然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是开心:“很好,你还活着。”

不多会,他的状态完全垮了下来,强烈的无能感攫住了他的心脏,脸上看不出是戏虐还是难过,半晌才忽然笑出来:“你这个臭小子,你怎么还没醒!”

他的眼眶慢慢潮红了起来,拳头一下一下的垂着门框,低声道:“你这次到底要逗我到什么时候?”

云盖雪还是静静地躺着。

窗棂的格间穿透进来的光束中,灰尘抓住这仅有的灿烂光景肆意的舞动着。

药庐里,安静的如同静止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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