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忽略了贴身侍女也需要专业技能

玄奇山别院三天一换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作为贴身侍女的唐不言,正式上岗了。

若愚贴心的没有留下一片云彩,只字片语都没有,更别说什么三天一换攻略大法了。

一大清早,晏然倒是悄悄的摸进了她院里,吓了她一跳。

她自从接任了这个贴身侍女的职务,唐四时便搬出了别院,如今正在药庐里帮晏然打打下手。

见晏然对哥哥赞不绝口,唐不言也就没把他打出房门。

晏然也没让她失望,伸手掏出一只小葫芦,说这是送给她的新官上任之礼。

他得意的告诉唐不言这是自己的独门秘技,让她实在是有坎过不去的时候,就给自己来一点,任何的委屈睡一觉就会过去了。

唐不言懵懂的接过。

这算什么礼物,晏然当她是瞎子吗,看不到他送礼时一脸的狐狸样吗?

有诈,肯定有诈。

但即便如此,唐不言还是把礼物贴身揣了。

好歹是晏然送的,虽然若愚没有给她留下贴身侍女攻略,却言传身教的教会她一个道理:

晏然送的,必是贵的。

虽然收了礼物去赴任应该开心。

但唐不言看着面前堆的如小山一般的云帐、被褥……

实在高兴不起来,这就是她的生活吗?

她不禁哀怨的瞥了一眼李成蹊,精致男孩的生活果然需要很多女孩帮忙。

她想现在就拽开晏然的葫芦给自己来一点,让自己睡过去。

李成蹊端着一杯茶在她身后站半天。

端详着这个女木雕。

换个云帐床单被褥而已嘛,至于让她这么惊讶嘛,李成蹊记得她不是富庶小姐出身,难道在家她都不干这些吗?

李成蹊好奇的有道理,身为家中次女,唐不言在家还真的不干这些。

唐四时此时正在药庐里沉稳有力的为躺在床上的云盖雪挂云帐。

他看着云盖雪白皙的脸上那些突兀的红点,又看向角落里用大葫芦吨吨吨的晏然。

果然,一个大男人照顾另一个大男人能有个什么好呢?

晏然假装自然的吨酒,躲避着唐四时的眼光,不就是一晚上忘了点药饼吗?云盖雪至于被蚊子咬个一脸包吗。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细皮嫩肉的。

唐四时又自然的拿起床边的被套准备给云盖雪换个新被子,动作行云流水,娴熟之极。

那厢唐四时做家务有多行云流水,娴熟之极,这厢唐不言就有多傻眼。

李成蹊看不下去了,走到云帐面前,拎起一角:“有那么难吗?这个?”

唐不言老脸一红,那也不能在李成蹊面前暴露自己五体不勤的本质呀,她把李成蹊手中的云帐一角给扯回来,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去喝茶,对,去喝茶。”

她仔细观察着,终于在屋顶上方有一个勾角。

唐不言仔细的想了想自己那个屋里云帐的构造。

原来只需要把云帐的棉勾挂到屋顶的勾角就好了嘛。

唐不言瞬间百倍有信心。

只是这勾角,看起来好像好点高……

没关系!肯定可以搞定的。

“这里我来就好了,不用你管。”唐不言说罢就抱着云帐去了李成蹊的床榻那边。

李成蹊端起手中的茶,眼光落在床塌之后的长支杆,用那个工具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云帐的棉环挂到天花板上勾角上。

“她这么快就找到解决之法了,不错。”李成蹊在心内暗忖道。

终于可以安稳的喝一口茶。

“啪!”

一双小鞋随意的脱在塌下,唐不言直接踩上了李成蹊的床上。

“噗!”

李成蹊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唐不言幽怨问道:“你是嫌弃我踩脏了你的床?”

李成蹊慌忙擦拭嘴角:“没有没有没有,你随便随便。”

唐不言哀怨问道:“女子不能随意露足于男子,还不是你要我做你的丫鬟,我这才没有了办法,如今你还说我随便。”

李成蹊:……

唐不言:做个作精谁不会,怪简单的!

唐不言也不与他再废话,要赶紧把云帐挂上啊,还有一堆事没有忙完呢。

李成蹊有些头疼,他将唐不言放在身边当作贴身侍女,是存有一份私心的。但平时这些活看若愚干的轻轻巧巧,他竟然没有想过,贴身侍女的岗位也是需要专业技能的。

更没有想过,在厨房里纵横驰骋的唐不言,其他的生活专业竟弱如木鸡。

李成蹊见她奋力踮起脚尖,伸长手臂拎起云帐上的棉环去够屋顶上的那个勾角。

事到如今,也不能当面点穿她,只能旁边暗暗为她鼓劲加油了。

只见唐不言咬着牙去够勾角……

实……在……是……

太难……够到了!

唐不言脚下趔趄,一声尖叫,脸就朝着李成蹊的床上躺去。

李成蹊吓的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就冲上自己的床塌去扶她。

这场景,怎么说呢?

说它有几分狼狈吧?

两人都摔个七晕八素,尤其是李成蹊不惜以身为肉垫,唐不言下坠落到床塌之前,慌乱之中奋力给了李成蹊一肘子……

现在李成蹊疼的连倒吸一口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好像也有几分旖旎……

云帐轻薄透亮,水雾一般样子拢在两人的头顶上,将两个人拢个严实。

穿堂的微风进来,轻纱似云般流连于两人身畔,云帐袍脚微微翻飞,似一只振翅蝴蝶。

唐不言完全不明自己身处在这一片雾色之中有多惊艳。

她只顾着去查看李成蹊有没有受伤,只是她受惊过度又没有经验,只能手忙脚乱的在李成蹊身上检查,呃,或称之为乱摸……

唐不言:“你,你有没有事,我撞伤你哪了。”

李成蹊:“没,没事没事,我……”

唐不言完全不管不顾他的回答,依然在他身上“检查”道:“是这吗?这疼吗?”

李成蹊慌乱的躲着,他咬着牙高声对外喊道:“若愚!若愚!”

唐不言一边检查他的伤势,一边回答道:“若愚姐姐已经走了呀,这别院现在哪还有别人。”

李成蹊被包裹于云帐之中,根本没有多宽的余地可以给他躲闪。

他一咬牙,只得抓住唐不言的手。

李成蹊咬牙切齿:“不言,我真的没事,哪都不疼。”

唐不言看他抓住自己的手,默默的把手抽出来。

干巴巴的回应他:“哦。好。”

李成蹊只觉得自己如同身置于一个不好不坏又有点荒诞的梦里。

唐不言又小声的说道:“我要起身试试看。”

李成蹊大惊失色:“你别……”

话未落音。

云帐韧性十足,在他们身上裹成一团,唐不言慌乱之中哪能找到一个出口,用力过猛之下,只得又被云帐弹回来。

两人此时的姿势,更透着一股不可言说。

唐不言在李成蹊身上,她极力的想拉开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

无奈几次挣扎,都未能成功。

唐不言的发梢在李成蹊的脖颈处轻轻翕动着,那青丝还会轻轻的划过他的脸颊。

李成蹊已经平躺放空,绝望感受着唐不言的挣扎。

蓦地。

他伸手一把捞住唐不言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世界终于安静了……

唐不言相当于趴在他的身上,脸已经完全红透了。

好在别院没有别人。

不然唐不言也不想活了。

李成蹊对胸口的人缓缓说道:“你不要乱动,交给我。”

胸口的人听话的点点头。

蹭着他胸口的温热。

这下李成蹊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伸手抓住云帐,用力一扯,云帐就破了一个大口子。

李成蹊哑声道:“你先起身出去。”

唐不言温顺的点点头,一点一点起身挪出去。

而后,李成蹊深呼吸一口,也一点一点的挪出去。

两人下了床塌……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唐不言看着李成蹊忽然一起说道:“我……”

唐不言赶紧收声,听他说。

李成蹊尴尬的又看了她一会,见她没说话。

再张口时,又是两人同时问对方:“你……”

这突如其来,该死的默契!

算了算了,散了吧散了吧。

唐不言慌乱的乱裹起床上的云帐支支吾吾:“你,你回去吧……”

李成蹊抚额也支支吾吾:“嗯嗯。”

李成蹊慌不择路的出门去,走到院内下意识的朝隔壁墙内飞去。

唐不言忽然想起了什么,还来不及呼喊。

就听李成蹊在对面低低一声惨叫:“啊……”

唐不言把手里的云帐一甩,冲到院内紧张的看着对墙。

却听这院里的外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了。

唐不言被吓了一跳。

李成蹊浑身是水的走到院落里,盯住唐不言,唐不言一阵慌乱,不由得双手抱胸道:“你,你要干嘛……”

李成蹊无奈的说道:“这是我的房间,你!你回去吧!”

唐不言方如梦初醒:“哦哦,对对!这是你的房间!那,那我先走了。”

唐不言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房内,忽然想到李成蹊刚刚那个浑身湿透的模样。

哎呀,他不会感冒吧。

自己,是不是,应该,给,帮主,传一个,洗澡水???

若愚去到音羽门的驻扎之地,从帮主的贴身侍女,到照顾音羽门的起居饮食,李成蹊是深思熟虑过的。

若愚是最好不过的人选,她最熟悉音羽门,也最是耐心,能一视同仁。

对于这个安排,若愚自是没有意见,能给帮主和未来帮主夫人作出一些隐形的贡献,她责无旁贷。

若愚先是去音羽门拜见了掌门樱藜,对于李成蹊的安排,樱藜自是清楚。

光是看若愚在第一次那么慌乱的情景下,能井井有条的将音羽门安顿下来,就知道这个姑娘非面上看起来的柔善可欺。

两人一番客气,若愚倒也不卑不亢的应着樱藜的一应需求。

只是,听着听着,若愚就听出了一些不同。

樱藜看若愚脸上慢慢浮现出来的疑问,不禁停下了话,问道:“若愚姑娘,你要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若愚也不慌乱,只是应答道:“需要给李少侠安排一间单独的客房吗?”

樱藜奇道:“为何,他现在跟荆溪住在一个屋子里,他身上有伤,两兄弟也算是有个照应。”

若愚回答道:“我听掌门对李少侠的饮食起居特别关注,故有此想。我们帮主已经调出了几个大夫来此驻扎,我想是不是把李少侠单独移居出来,一来好疗伤,二来也莫耽误了荆少侠休息。”

樱藜张了张嘴。

最终才缓缓说道:“若愚姑娘好思量。如此,就交给若愚姑娘来安排吧。”

若愚行行礼:“那若愚就僭越做主了,如果安排的不当,还请掌门指正。”

樱藜笑着点点头。

若愚点点头出去了。

樱藜看她出门才道:“好聪明的姑娘。”

若愚出得门来,对一应安排妥当

若愚对收拾的小童子说道:“此处挨着玄奇山与外界的交界处,我去寒潭看看有何异样。你们收拾完了之后,来寒潭找我。”

小童子端正回应道:“是,若愚姐姐。”

若愚摸了摸小童子头,只身一人出了门。

玄奇山与外界的交界处有几面,若愚来的这一面有一汪如碧的寒潭。

若愚很喜欢此处,想必也是因为风景独好,又易守难攻,所以帮主把音羽门安排在此地。

若愚站在湖边,此时正是春意盎然之时。

湖边的小花在灿烂的阳光下盛放,浅水的潭中,几尾花翎活鱼不怕人的游动着。

若愚用指尖轻挑湖中之水,不由得嘶了一声:“这么凉。”

若愚站在岸边都觉得春意袭人,感受着扑面的软风,忍不住站上一块大石头去眺望一番。

还不待她细细欣赏美景,却忽然发现在湖边的一视线死角处,有些男人的衣物。

若不是她登上一块大石头去眺望,肯定是看不到这些衣物的。

这是有人刻意藏在这里的。

若愚小心翼翼的过去查看那些衣物。

她怕碰坏了衣物摆放的模样,惹人生疑,也没有伸手乱翻,只是仔细打量着这衣服的纹路。

竟发现衣物的隐蔽处,有音羽门的标记。

若愚大惊,又见衣物下有一个浅红的丝线,若愚伸手将丝线抽了出来,发现一块圆形玉佩。

那玉佩边角圆润,一条镂空飞龙蓄势欲飞,精美绝伦。

正与当年李成蹊给醉汉那块玉佩一摸一样。

若愚却不知这其中的关联。

她仔细的打量着这块玉佩,丝线有点泛白,显是贴身带着很久了。

她起身看寒潭,平静的湖面如镜子一般,没人任何人的痕迹,若愚惊觉:“有人就在这寒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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