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二娘子不觉得意外,凭郑大公子那样的聪明,花了好几年终于猜透了情敌的心思这不是应当应份?他不就是一边帮着张相公对付范家的弹劾,一边慢慢琢磨出来的?

“罢了。这都是过去的事,也不要紧了。如今依我看,陛下也许以前就很喜欢张娘娘?现在终于有机会常去英雪殿了——”

她的车停在相府门外,她全是一派苦中作乐,悄悄和逢紫这样八卦的,“…这是好事呢。不要太担心。”

相公在位,陛下就一直冷落娘娘。相公不在才有娘娘的机会。如此想着逢紫都不由被说动,也许真是有这样的好事?

“对,娘娘一进宫,殿下不是早就赐了英雪的殿名?其他的娘娘可没有。”她言之凿凿。

——就算不是真的,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否则郑家能怎么样?

季洪看到二娘子的车终于来了,连忙就从门房里出来,迎了过来准备引着去角门下车。她揭帘一看笑道:“哥哥等急了?”不是说今天要对付寇夫人?

季洪也隐约知道今日张府里要出事,一路引着马车到了角门,还陪笑:“哪里能?就是怕二娘子路上出了什么绊子。大公子时时担心着呢。”

郑娘子进相府里拜见汤少夫人,很是有几分体面。少夫人自然不需要远远迎她,但宰相长媳六品诰

命立在梨花堆雪沾雨的亭台屋前,在翠柳洗碧的春光里远远含笑,郑二娘子已经是受宠若惊,暗道如此亦是亲近。

“这就是外子在府里的跨院了。”

尤其这位少夫人眼带轻松,与客人踏着一地被细雨打落的雪花绿柳,沿着石径到了自家名唤梨青院的居外,进到内厅里坐下。自有丫头捧上一盘盘精致看果和小食下茶点。

汤少夫人吩咐挑帘,见得东面四扇雕窗春帘一起卷起,她眼前便是一亮,果见得窗外梨树成林,玉林堆银,她暗道她送的礼物没错。

早听得张大公子和汤少夫人皆爱赏犁花,爱吃梨果,她送的主礼就是一件玉雕梨型摆设。赏花时说起一些家常来。她亦是言语讨巧,笑道:

“小女听家兄说,贵府五公子私下拿钱办了几船的南货到四川赚得不少,这事若是叫相公知道了。可不太好。”汤夫人叹着点头。正说着,就有婆子匆匆进来,没忍住喜色附耳向汤少夫人说了几句。她隐约听像是相府里出了事。

张相公在大发雷霆。

“郑先生、霍先生都去劝了…”说到这里,这婆子不自禁看了她一眼,像是明白她是郑锦文的妹妹,汤少夫人歉然起身,她连忙笑道:“小女倒是想独自细赏赏这梨青院的春景,夫人不嫌我俗气辱没了梨花儿仙气就好。”

她心想,不但是她知道会出事,傅九方才临送她来还一脸诧异,疑惑着这两日她去张府凑什么热闹?

“张相公府里静安县夫人寇氏失势,岂能没有变动?”她坐在梨柳院里暗忖,这事郑锦文是提醒过她的,就是今天要办。她早就心里有数。

傅九和兄弟姐妹们坐船去城外踏青,果然就听到不少八卦消息:“什么?张老五也在私下里做榷场生意?”把这消息透出来的的尉迟香兰的大堂兄尉迟大公子。

傅九一听,就知道这八成是郑锦文给张老五下的圈套吧?为了向张昭仪娘娘表忠心交投名状。这真就是翻脸不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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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请。”

“怠慢了——”汤少夫人喜她会看眼色,再三让两位管事婆子在这里陪着,她抽身去了别的院子。郑归音笑语嫣然,不着痕迹和婆子们打听,因为她哥哥郑锦文如今和大公子交好,婆子倒也没十分隐瞒透了几句,眼透喜色低语几句。

果然,她方才没听错,确实是张相公在训斥五公子。婆子悄语:“相公让郑先生带着人,去五公子的院子里抄找他私相授受证物。我们大夫人掌着家事,不得不去看看。”

“什么?”她吓一跳。

私相授受?怎么和她听的不一样。她听说是张五公子在外面包了外室有了私生子。若是私相授受不过是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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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锦文带着家人,闯进了五公子的院子。

五公子的院子栽满了山石榴花,红得极艳如火烧一般又赚着这院子里有坡地,开得起伏妖娆,仿佛是诗中所言有一位红装美人醉倒在了花丛之中。然而他踏进院子,方一挥手让人翻找所有的文册。正面堂屋门一开,他便看到了里面坐着的寇玉生。

她今日蓝白素裙,披帛薄如织纱层层叠叠,眼心间点一片腥红花钿,她坐在交椅上之上蓝白裙裙与披帛如波散开,她那本不出色却叫人难忘的玉色脸庞当真是美艳绝伦。

“夫人——”他缓缓抬手,直到眉前,和往常一样施礼。但寇玉生已经从他眼里再也看不到往昔这美男子为她颠倒迷醉之色了。

“妾身往年一心说服相公,以爱女匹配于你,实愿视你为子,让五儿与你同兄弟一般互相扶持。共享富贵。”说到这里,她淡淡笑了,“却是我们母子一厢情愿了。”

因为张五公子站在了母亲的身后,冷沉地看着他,郑锦文倒也不怕与这位主家宠妾有什么忌讳,只叫家人们暂时停在了院外,他独自走到屋里。

“夫人。既有了县夫人诰命,何必还要争一个嫡庶?”他摇了摇头,“夫人为了此事,把四娘子暗中说了几家?晚生也不过是其中之一吧?”

“胡说!我四姐——”张五公子生怒,待要叱骂却被寇夫人止住。他看着母亲便有了惊疑之色。寇玉生站起:“府中可有正妻?”

“早便仙逝。”

“先夫人可有子女未成家立业?”

“…”不提张文宪与张昭仪,他想想三衙内张如柏已经成过亲有过老婆,如今还安排了去四川做官,他叹了,“先夫人二子一女皆已是成家立业。”

“妾身身份卑贱,本是贫家寒女,不配为主母正妻?”

“母亲——!”

寇玉生不为所动,凝视着郑锦文,郑大公子并未回避,叹着:“夫人既有静安县夫人之爵位,又岂有卑贱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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